四人忽然都挺直了腰,像是抓到了一團亂麻中的一個線頭。柳聲寒小心翼翼地將它揪出來,試圖慢慢捋順。
“那您為何會在歌沉國當伶人是鳥神大人的旨意”
“我是兩地的信使。”她如實道,“迦樓羅大人告訴我,在歌沉國可以學到更多聲樂的技藝,我便來了。起初,我頻繁地往返于兩地,但外來的旅人越來越少,我便不必總是奔波往返了。”
“我還以為神之間有什么更快的傳聲方法”祈煥小聲嚷了句,“結果還是人力啊。”
“我能在三日之內往返。”
“哈哈哈這丫頭凈吹牛。”
陵歌也不打算和祈煥理論,只是端坐在那兒,不再說話。她是在等他們提問嗎白涯多少有些不高興,有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于是他什么都沒說。反正,會有人替他問的。
“所以您此行是給鳥神大人傳信了”柳聲寒接著問,“那,按照您的說法,現在您已經回到鳥神大人身邊復命了才是,為何要在我們面前現身要知道,你若一直不出現,我們也一直當您是不存在的。”
陵歌又笑了笑。這是她露面以來第二次展現笑意,只是帶著點與第一次相似的某種特別的感情。這層意思比先前更重,笑的時間也更久些。
“迦樓羅大人與我,都怕你們在見到他之前,死在路上。”
“陵姑娘,你未免也太小看我們了。”君傲顏覺得她在說笑,“別看我們區區四人,卻各有所長,一個個又耐饑耐熱,皮實得很。這一路走來,你若真跟著我們,也該看見,什么惡人什么猛獸,那些個所謂艱難險阻,對我們來說可都不在話下啊。”
那樣的笑容在陵歌臉上始終沒有退卻,這讓人萌生出一種奇異的不安。因為情報的不對等,就算是故弄玄虛也讓人不敢掉以輕心。
陵歌微微頷首,眼睛在燭光下顯得更明亮些。
“那接下來呢”
沒人接話了。她若是鳥神的信徒或手下,自然對這一帶是十分熟悉的。她說這些話,究竟是虛張聲勢還是確有其事,多少讓人心里沒底。但就這么追問下去,就像是服軟了似的。
比耐心,在這漫漫長夜顯得有些無趣了。陵歌好像也沒打算瞞著,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你們可知,為何這座村落如此空曠,村里沒有老人,也沒有孩子”
這是他們一開始就想知道的事,原本是打算問婦人的。既然她現在開了口,他們準備聽下去。是真是假,等說完再做判斷。
“老人和孩子,很弱。”她的語速很慢,“遇到危險的時候,是最難以逃脫的。任何獸群中,最容易受到攻擊的,都是年邁者與幼崽。”
“你是說附近有猛獸出沒”
“孩子,很好吃。”
她忽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