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錯了難不成,你們幾個當我不識貨”他又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奇怪的輕嗤,“你們如今又要見迦樓羅大人恐怕,圖謀不軌吧”
“沒什么軌不軌的,合著你們妖尊人賤的規矩,就是應該的嗎要么把東西還回來,帶我們去見迦樓羅;要么,別怪我們不客氣。”
縋烏抬了抬一邊的眉毛,眼神有些微妙。
“在求見鳥神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中,虛張聲勢之徒不在少數。那些人,多半一邊說著話,一邊打著顫,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幾斤幾兩,頗為無趣。你們若是能帶點驚喜,也不枉我為我族鎮守這么些年,應付這么多無名無姓的蟲子了。”
輕蔑的語氣聽起來游刃有余,他實則并未將幾人放在眼里。話音剛落,君傲顏忽然感到手中的兵器被看不見的手抓住了,她條件反射攥緊了它,硬是被一股特殊的力量拽出了很長一段距離,腳下拉出了拖行的痕跡。她知道,有看不見的蛛絲沾上了它。白涯本能地察覺到靈力流的擾動,忽然側身,左肩依然傳來了一陣刺痛無非是避開要害罷了,卻還是受了傷。他的動作還是遲了一步,絲線貫穿了左肩的些許皮膚,他自己向一旁閃避,扯爛了表面的皮。痛覺讓他的反應更遲鈍了,祈煥一把將他撲到一邊,柳聲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舞手中那支特別的筆,在縋烏的眼前快速構建出虛幻的假象。
但這作用是有限的。蜘蛛從來不是靠嗅覺與視覺捕獵。只要獵物一腳踏進蛛網的范圍,怕是插翅也難逃出生天。很快,大量一人高的蜘蛛從四面八方涌來,他甚至不必親自動手。君傲顏向前翻轉兵器,用刀尖劃過前方的空氣,總算挑斷了蛛絲。她反身一刀刺進襲來的蜘蛛的腹中,藍色的液體從里面冒了出來,黏稠惡心。刀傳來“滋滋”的聲音,她心生不妙,立刻抽出了刀。這個蜘蛛精已經喪失了行動力,她抽空看了一眼刀刃,藍血之下的刀依然鋒利,但她隱隱覺得,這液體多少會對刀造成影響,要小心才是。
“小心它們的血”君傲顏對他們喊話,“我料想人肉是被血溶解的”
“不用你說”
白涯一刀下去,齊刷刷砍掉了一個飛撲而來的蜘蛛的四條腿。它右半截只剩下幾個肢體的凸起,短短的一排交替掙扎,像攀附在上面蠕動的小蟲。僅憑一側的腿是無法行走的,它就這樣扭曲著在原地攀行,嘴上一對鋒利的口器示威般反復開合。
“別破壞內臟還有嘴”
祈煥跟著補充。有只蜘蛛兇惡地撲向茗茗,那架勢怕是要將他撕成碎片。祈煥袖間暗弩彈射出一枚石子,打穿了它八只眼睛中的一只。它調轉方向,朝著祈煥沖過來,柳聲寒忽然揮墨,將沾著的消化液甩了出去。藍色的血夾雜著毒液潑向它的眼睛,被腐蝕的酸臭味濃烈無比。它慌亂起來,變得更加暴躁,祈煥趁這個時候將茗茗一把扛走了。
場面混亂不堪。縋烏只是遠遠地看著,百無聊賴地撐著臉,甚至打了個哈欠。這些嘍啰他要多少都隨召隨來,何況在他的地盤,此處也早已用蛛絲布下天羅地網,不論誰都無處可逃。等他們體力耗盡,必然會在這場并不勢均力敵的對抗中敗北。雖然他們的實力超過了縋烏的預期,但若說是對他造成威脅,還差的太遠。鬧劇總會結束,只是時間問題,任何人都不要妄圖對鳥神所建立的秩序指手畫腳。
“苼苼餓了。”
茗茗忽然這么來了一句。他扯了扯就在他旁邊的君傲顏,她卻沒工夫搭理。他們無疑陷入了苦戰,連自己的肚子都無暇顧及。
“什么你餓了嗎這種時候”
“忍著吧小子我們可要沒命了”
祈煥一邊說,一邊將一截骨頭插進一個蜘蛛精的嘴里。隨后,他立刻在它的頭上貼了一張符。已經有不少蜘蛛被貼上這種符咒了。雖然,它并沒有強大的殺傷力,卻可以把這些妖怪通通定住,石頭似的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