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我作甚你們不是要這玩意么。現在我已經走到這里,東西到了你手上,你怎么不拿去了”
他冷若霜雪的聲調終于裂開了縫隙,刺出暗流洶涌的冰涼嘲諷來。
“布局多年、費盡心機,你們總算成功將我誆到此處。現在它來了,就在你面前,你倒不要了。”
這下子,連女王也擺出了詫異莫名的神色。她像是瞧見他發瘋一樣,斜著眼睛對著他,也不對他的言論做出任何評價。白涯終于被這波折弄得再摸不著頭腦。
“你如何察覺這是圈套是騙局何時察覺怎么又義無反顧地自投羅網了”
“十年前”
霜月君終于接下了封魔刃,黑洞洞的眼睛與鞘上古怪扭曲的符文相對凝望“大約十年前,有人開始設局。所為的若不是封魔刃,又是何物。”
既為六道無常,霜月君早已超脫俗世凡軀。他不需要睡眠,但在太過漫長的時間里,也會以睡夢的方式聊作消遣。在生前有限的光陰里,他不會如此自我荒廢,可當能被消磨的時光趨近于無限時,他自然是提不起興趣重視一分一秒了。
偶爾,他也做夢,那興許還算得上人之象征所在。都是瑣碎無意義的片段,當睜開眼回到現世,一切都如潮水退去。直到約摸十年前的某一天。
封魔刃出現在他的夢境里,本不是什么無跡可尋的事。但它出現得太頻繁了,且總是伴隨著一些征兆、一些暗示,像要對他訴說它過去的故事,解讀它伴身的詛咒,每每在關鍵處語焉不詳,又引導他去注意某些事物某些關于南方遙遠國度的事物。
他本不想理會,大不了,他不再入睡,不再去聽封魔刃在他夢中的喁喁細語。然而,身為頂尖的刺客,留心任何風吹草動簡直是種本能。可就在他意識到,封魔刃所示意的線索與南國也許有關聯,想要去思索的時候,他突然不再夢到這一切了。
就像是封魔刃和那未知的共鳴之物之間,豎立了什么屏障,建立了什么結界一樣。
他這么說來,白涯立刻反應過來,那也許是九天國如今的陣法初成之時。霜月君沒有挑明,他也不會多嘴。只聽霜月君繼續說道
“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沒用太久,九天國的線索又開始灌進我夢里,比起以前,倒顯得太明顯,太心急了違反諸神間的盟約,看來壓力頗大,你們也真是辛苦。”
“那究竟是什么樣的盟約,不如您說來聽聽。”
女王沉著臉,攥緊了王座扶手,硬聲硬氣地說。
“你不知道不會吧我不想多費口舌。他們不懂,怎么也是不懂。至于你,與你切身相關,心里明白就好。”
霜月君重新抄起手來,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乍看之下,女王毫無表情的臉和他不相上下。然而在靜寂的大殿里,白涯沒有錯過一聲輕微的脆響。他分明在女王用力到泛白的指節間看到落下的碎末粉塵,不知她是怒成了什么樣,把自己寶座都扣碎了一角。
看她被說中痛點般的反應,即便霜月君說得云山霧罩,白涯也能猜出大概了。畢竟,想把整個九天國隔絕起來,需要這七位所謂神明同心協力。這絕對是達成一致的、應當同屬于所有神明的意愿。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