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打算拍死你啊”
他聲音不大,臺下的人并不能聽清。他的友人們恰好站在側邊,看清了這刺殺的全過程。白涯瞪直了眼睛,而君傲顏慢慢闔上微張的雙唇,半晌才又開口
“這就是他前幾天打磨的那支暗器”
“看樣子的確是呢。”柳聲寒微微挑著眉。
祈煥不僅將暗器稍作打磨,還增設了特殊的金屬手環,就隱藏在袖口中。他只需稍動手腳,一枚鋒利的袖劍便會脫環而出,勢如破竹。
在大片驚訝的目光注視下,祈煥若無其事地拍拍手,將帶著綠色汁液的袖劍在手上擦了擦。而后,他輕巧地將袖劍推了回去,甩了甩袖子。再看上去,他又同以往那兩手空空的樣子毫無區別了。
這若無其事的對話幾乎淹沒在排山倒海的噓聲里。所有人都在激動地、唾棄地嚷嚷,為這“偷襲”而憤怒,怒斥這外來者勝之不武,一點武德也沒有。亂哄哄的喧嘩中,還沒下臺的祈煥自然聽出了大概,直著脖子沖底下吼回去
“無規則限制,誰說背刺不行了嗎贏了就是贏了,愿賭服輸,早說好了啊”
說罷他便一溜小跑,回到了同伴們當中一個人和一城人對罵,怎么想都不劃算。迎接他的也是一串復雜莫名的眼神,尤其是白涯,素來波瀾不驚的一張臉此刻都快擰巴了。
只有霜月君依然是淡漠的模樣。此刻,他倒提起幾分勁,抬起眼皮,以前所未有的認真眼神打量了祈煥一回文筆齋
“所謂勝之不武亦是武道大智。既是豁出命去一決高下,事關生死,自是只論生死。橫不下心,狠不了手,有的是更加毒辣之人揮刀向你;非要講究光明磊落,只會葬身于無盡的骯臟齷齪。”他臉上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如干涸河床上皸裂的痕跡,“我若拘泥手段,早就不知埋骨何處。我看這位小友頗有幾分刺客的潛質。改日得空,我倒不吝指點一二。”
這冠絕天下的刺客都發了話,庸人們嘁嘁喳喳再多,自然也不過聒噪罷了。
在他們短暫的交談間,仵作上臺驗了尸,擂場專人也匆匆前來,將尸體搬走,草草清理了臺面。另一側的女王面無表情,她微微偏頭,瞥了一眼身后親衛。
在她身畔,一名身形格外高大、肌肉虬結的修羅踏前一步。他神情不善,隔空投來挑釁的目光,宛若實質。
“我來吧。”柳聲寒眼望著走近的裁判,說道。“王身邊那位,由我來會一會好了。”
白涯眉梢一跳“早先不是說,我拿下他,為你們減輕壓力”
不止是他,祈煥與傲顏也露出了擔憂的神色。柳聲寒安撫地壓了壓傲顏肩頭。
“無妨,盡管放心。”
她迎著裁判上前,來到對手們面前說了些什么,與那模樣彪悍的修羅上了擂臺。白涯死鎖著眉目送她,而君傲顏的表情可謂焦灼
“一會兒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們要不要準備好,隨時沖上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