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進去吧。”
“”
連柳聲寒在內,幾人不約而同地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就這么大個洞貓把頭鉆進什么洞里,的確能像水似的把身子“流”過去,可人不行啊貓的鎖骨是活的,人的鎖骨可是死的,剛伸個頭進去,這不得卡在肩膀上里里外外都讓人不安。
“霜月君。”柳聲寒吸了口氣,“縮骨術不是所有人的必修。”
“啊”
他愣了一下,隨后有些不可思議,臉上寫著“居然不是嗎”的質疑的表情。白涯和祈煥震驚到說不出話他活了這么多年,死了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形成這種默認觀念的
“哦好吧。”
霜月君好像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卸下封魔刃,不過并未拔刀出鞘。他將封魔刃的底部對準那個頭大的窟窿,伸進去了一小部分,忽然向上劃去。就像是菜刀切割面團一樣,它輕易地被擴大,拉開,樹皮變得像簾子一樣軟。他挑起樹皮,示意他們進去。祈煥猶豫了一下,白涯率先走進去,柳聲寒也緊隨其后。于是他也不多想,一頭莽進一片黑暗里。最后,霜月君將身子探進去,留在外面的手臂將封魔刃放了下來,于是“簾子”就這樣閉合。
樹上的洞又恢復了原先的大小,就好像沒受到過任何傷害一樣。
穿過漫長的、黑暗的走廊,他們會聽到呼嘯的風,卻感受不到任何氣流。這次的靈脈又與先前不一樣了,不如說世界上幾乎沒有完全一致的靈脈構造,這與許多因素有關,六道靈脈則更為復雜。也許也不是那么漫長,只是因為在黑暗與未知中,這顯得很久。
他們出來的時候,是一處荒蕪的、低矮的山脈。
竟已經走了這么遠,甚至脫離了皇城的范圍嗎白涯回過頭,意識到自己在另一處空地上,在高處。回過頭,四四方方的皇城,只亮著零零星星的燈火。一陣風拂過,真實的風,讓他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舒爽。他們還沒能到達山頂,不過在這里,已經能聽到對面的海聲了。
可惜他們的任務依舊令人喘不過氣來。
“他停留了一陣。”柳聲寒說道,“氣息沒有散盡。但海與風遮蓋了很多氣息。”
“在那邊。”
霜月君指了一個方向,沿著山脈,沿著海。于是他們順著霜月君的指向一路奔跑。在開闊的地帶,他們終于不用像是在城里一樣拘束,擔心撞壞了誰的攤子被拉住賠錢。看來每個人的輕功都十分了得,四人如同輕快的鳥兒沿著略微陡峭的道路飛翔。沒有代步工具,不知君傲顏是否能跟得上他們,畢竟她的力勝于速。
不讓她跟來,果然是對的嗎還是說,他們對她還是不夠了解
多說這些也沒用了。幾人都在心中默默為傲顏祈禱,希望她與她爹不要有什么意外。即使她沒能阻止叛軍,憑她的能力,自保也可以放在第一位。如今的她也不會再那樣沖動地去為君亂酒做些什么,讓自己也陷入麻煩他們相信,她已經具備了這樣的智慧。
他們一路斜著跑上了山。越往上,植被越稀疏。雖然這座山并不高,但上方的土壤越來越薄,陸陸續續裸露著這一塊那一塊的光禿禿的石頭。很快,這一帶都是巖石了,地面的布局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這和山的高度和他們的速度都有關。這里經常下雨么與食月山的地形問題不同,這里的土被沖刷下去了,發生沉積。
終于,不知何時空曠的視野里出現了一個影子。即使不用發出聲音,不用發生接觸,白涯也一眼認出那人的身份。不用懷疑,答案只可能是那一個。
他們已經來山頂,看到磅礴的、蒼茫的海,映襯得縋烏的身影更加渺小。
且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