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真變成死人再說吧。”
赤龍擊穿了最后一排防線,朝著他們沖了過來。
“閃開”
站在中間的白涯忽然伸出左右手,同時將兩邊的人狠狠拍了出去。他大約是沒掌握好力道,心里太著急,祈煥和柳聲寒的前胸一陣劇痛。而后者,大約是能切身體會到先前祈煥遭遇的十分之一的疼痛了。
而十成的劇痛,白涯完完全全地感受到了。
龍將他狠狠抵在那碎石堆砌的門上,凹凸不平的部分像是分別給了他一拳。他是比祈煥結實點兒,但沒結實太多。與祈煥不同的是,他手上還有一件像樣的武器。
用刀鞘戳龍略微柔軟的下顎,這個行為沒有令它產生任何反應,甚至更用力了些。比起上次,這條龍的身體更加躁動,像是被撒了鹽的水蛭似的瘋狂扭動。它的尾巴用力掃向一根石柱,半根柱子傾斜而下,柳聲寒沒能躲開,被它壓住了腿。細碎的水銀像黏稠的水花,在水中以極慢的速度濺射出去。很不巧,她被壓在水銀池的位置上。巨大的石柱像是搗藥杵似的,要將聲寒慢慢碾下去。她的手中一直緊攥著白涯的白色彎刀,現在,她將它高高舉起。
祈煥想要沖上前,被龍無意識的擺尾打回去兩次,他不甘地一再嘗試,終于穿過了水銀與碎石構成的“結界”。這時候,被白涯的反抗激怒的龍再度揮動尾巴,一下甩到祈煥后背,像是巨人的一巴掌將他拍了下去。不過,他總算來到柳聲寒身邊了。他狼狽地爬起來,試著拉扯她,她卻紋絲未動。
白涯本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心生一計。他攥住封魔刃的一端,伸長了另一端,剛好能戳到赤龍的眼睛。它感到強烈的不適,略微松開了些,白涯便趁機溜之大吉,從下方抄至那兩人的身邊。赤龍突然開始全身痙攣,不受控制地抖動起來,既沒有追擊白涯,也沒有朝另外兩人攻去。這陣異常給他們爭取了些許時間。
“怎么樣”
“壓住了”祈煥的手好像在抖,“我不敢用力拽”
意外的是,柳聲寒顯得比他們還要冷靜“你把刀先拿好。我腰以下沒什么知覺,別浪費時間,去開門。”
“那你呢”
“我有辦法。”
“你有什么辦法你以為這時候琥珀能救你嗎”
“你先把它們拿走。”
柳聲寒的冷靜令人膽寒,這比祈煥那種淡然要可怕得多。雖然在相對短的時間內,白涯已經兩次面臨這種“生離死別”的場面,但誰會習慣死亡呢不論多少次,也不會有人對此習以為常。但她就是這么鎮靜,仿佛她并非面臨死境,而是真有什么辦法生還,然后與他們暫時分開罷了。這種自信摻雜在她的思緒里,險些把兩人說服了。
但他們怎么可能會被說服
柳聲寒拿刀的手還抓著藍珀,她的手不算大,有些抓不住。她將藍珀扣在祈煥手里,然后要將刀遞給白涯。白涯只是抓著她的手腕,試著阻止她被巨石壓進水銀狂潮的速度。
“先拿刀。”
白涯沒有理她,依然拽著她的手腕。祈煥用力推著她身后的石柱,自己半個身子也探在水銀池上。赤龍依然神經質地抽動著,不知是不是被白涯戳壞了一只眼睛,直到現在也沒有攻擊他們。只是那些礁石的碎塊時不時打下來,偶爾砸在他們身側。
“好吧。”
柳聲寒忽然用左手接過自己右手的刀,微微后揚,白涯沒明白她什么意思,她忽然將彎刀用力朝他們身后丟了過去。刀柄擦著白涯身后另一把刀的刀柄而過,略微改變軌跡,立刻扎進那石堆門的縫隙里。
白涯忽然被看不見的力向后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