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是鮫人,白涯有十成的把握因為它有著屬于人類的耳朵。
這可真是有意思。
那光源就在人像伸出的、高高托起的手上。白涯左顧右盼,他還是覺得很不舒服,那種被暗中注視的感覺揮之不去。但他顧不了那么多,他只是繼續向前,順著那纖細的手臂游到光源的面前。它被放在一個古怪的貝殼里面,白涯之前還以為是盒子。貝殼半開著,里面的光像刀一樣切割了它的身體。
貝殼很大,但在雕塑的掌心里就顯得很小了。白涯伸出手比劃了一下,它的大小,大概能被普通人的一只手托起來,但兩只手去拿比較保險的程度。它很厚,邊緣是有規律的波浪狀,外部也很白。白涯意識到,這種貝類應當是硨磲,而且是硨磲的化石。他聽說過鮮活的硨磲應當有著獨特的色彩,好像是肉質的薄膜,但這個沒有。
他試著將身體與雕塑的掌心保持平行,直視那強烈的光。
沒有想象中那么刺眼,他看到了一個圓形的輪廓。難道難道這就是鮫人一族的至寶了甚至可能是構成九天國大型結界的法器之一他有些激動,這樣的情緒幾乎蓋過了先前強烈的孤獨。那珠寶雖然比琉璃心和藍珀都要小,但作為珍珠來講,可以說是大得離譜。
他想了想,試著伸出手去觸碰里面的珍珠。現在,陸地上的時間是白天吧因為珍珠是白色的剛想到這兒,他的手還沒伸進去,這容器忽然像是感應到了什么,突兀地閉合。忽然降臨的黑暗令白涯不知所措,他下意識地抽回手,卻感到一種特殊的摩擦力。
完了,蒙在手上的綃衣被夾住了。
怎么回事這硨磲不是已經死了嗎又不是活著的貝殼,為何會對水流這樣敏感白涯試著向后游,綃衣被拉得很長,而自己腿部末端的布料越來越短了。他不敢冒險,這恐怕會將衣料拉壞的。而在這深海之中,綃衣稍有破口,自己怕只剩死路一條了。
更可怕的是,死一樣的寂靜里,忽然泛起躁動的聲音。危機一觸即發,飛速向他靠近。
它們從四面八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