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如此。”聲寒眉頭緊皺,“可這也不是什么新鮮事,為何他們要置你于死地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他們不僅榨干死人的最后一點價值,還會捕撈鮫人”
“鮫人”
柳聲寒露出詫異的神色,沒有一點夸張的程度。不是對這個詞感到陌生,而是對這件事覺得不可思議。不過這么一來,鮫人對人類的警覺,當然不是沒有理由了。
“本來我估計,他們是想讓鮫人哭,滴淚成珠,或者讓他們織布,打白工。不過嘛,鮫人離了海水,可是死得很快的。”獄友說得搖頭晃腦,頭頭是道,“所以他們抓來鮫人,就直接剝皮剔骨,統統入藥以脂煉油,做長明燈。誒,你知道么,皇宮里的人,和香陰教的人,會拿鮫人油做的蠟燭,和死人油做的蠟燭摻在一起,知道為什么嗎”
“這我還真不清楚。”
“鮫人油燈亙古長明,但純粹的油燈很亮,亮得刺眼。而原料有限,他們就把人油摻進去,讓光變得柔和,而且量還大。只有人油可以,其他任何動物植物煉出來的油,都不能與鮫人脂融在一起。”
“原來如此”
“哎,我說了這么多,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怎么進來的”
“嗯我在香積國,的確沒像你一樣,犯過什么值得被殺頭的事,但”
柳聲寒轉了轉眼,正準備說些什么,漆黑的視線忽然明亮起來。獄卒提著燈,來到他們面前,用力敲打著鐵欄桿。
“吵吵什么肅靜再嚷嚷,統統拉出唔”
眼前的燈光忽然強烈閃爍,獄中的兩人都呆在原地。有什么人忽然從獄卒后方打了一記手刀,他立刻無聲地癱軟下去。兇手很快托起他的身體,第三只手出現在提燈上方,接住了它,不至于將它打碎在地上,鬧出火災來。仔細一看,原來兇手旁邊還站了個人,是個女的。
兩人都沒拿到自己的武器,包裹也沒有。看來,這次只是靠他們純粹的力氣,用了一種低調的、悄無聲息的方式。雖然不知道他們的東西在哪兒,不過要先離開這里,才有功夫說別的事。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看客們都沒能反應過來。白涯將暈過去的獄卒丟到一邊,君傲顏提著燈,另一手扒住鐵欄桿。白涯輕輕拍了拍手,抓住了旁邊一根欄桿。兩個同時使勁,牢房就這么被他們生生掰出一個大豁口來。
在獄友驚詫萬分的表情下,柳聲寒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從容地走了出去。離開前,柳聲寒回過頭,看了一眼合不攏嘴的囚犯。
“別磨蹭。”白涯嚷了一聲。
柳聲寒勾起唇角,燈光從她身后溢出來。
“但我們即將要做些值得殺頭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