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他們知道,都是紙人,他們都拿著樂器,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目不轉睛。雖然并沒有侍衛出手阻攔,但忽然安靜的環境和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視線,多少令人心
神不寧。但白涯堅定地向前走著,步伐似乎不能被任何人阻攔。他的目光直直盯著前方金碧輝煌的建筑,似乎誰擋在他面前,誰就會死。
柳聲寒抬頭看了一眼殿堂后的珠寶之山。那山上開滿了繽紛的五霞瑛,不知是何時長出這么多的。
他們快步走上前,一眼就看到香神那張欠打的臉。
乾闥婆仍戴著黑金色的八角冠,看上去慵懶許多。香爐在他寶座的左側。他一手撐著臉,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對他們的神色充斥著前所未有的輕蔑。
“你們不僅沒有完成任務,還弄丟了重要的東西。如今不過幾個區區逃犯,竟還有臉見本教主識相的話,現在滾出去,生死有命,本尊也不刁難你們。”
“你唬誰呢”白涯可真是一點都不客氣了,“拿了我們的東西,就想趕人走先把我們的兵器和行李還回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噗嗤。”乾闥婆用手背掩住嘴,笑出了聲,“看看你,像不像一條只會汪汪叫的小狗只會說大話可是不行的,你還得會咬人。可你牙都不在嘴里,又能怎么樣呢而且那些東西,你們說說,最初只要給我們琥珀不就消了一個任務么到頭來,還不是都到了本教主手里。”
乾闥婆收攏了長著尖利指甲的手指。這些話大約是奔著激怒白涯來的。但他并沒有表現出乾闥婆預想出的憤怒來,反而讓乾闥婆感到有些掃興。白涯只是一直瞪著這高高在上的香神,似乎下一刻就會沖上前,將他的偽裝一把撕破。
“我們見到歌沉國駙馬。他的腰牌,是我原本想用以帶回他尸體的道具,但我失敗了。他已經死了,我用眼睛確認過,沒必要帶回來什么。”
白涯坦然地說著,乾闥婆翻了個白眼。
“眼睛會欺騙你愚昧的孩子。”
他用手輕輕摩挲旁側的銀色香爐,從中傾泄出一片滾滾白煙。煙霧遮擋了他們與乾闥婆的之間的視線。白涯正準備再上前些,幕布上忽然出現了一個人的背影。
“祈”君傲顏差點說出聲。但她知道,那一定是假象罷了。
幕布上的“祈煥”像是真的被叫住一樣,回過頭來,咧嘴笑了。他看上去很開心。
一瞬間,白涯忽然抽刀斬斷了這片薄薄的白霧。“祈煥”被攔腰一分為二,身體的斷面噴出鮮紅的血,濺射在殿堂的每處角落。他露出驚慌而絕望的神色,表情因痛苦而扭曲。他伸出手,張開滿是鮮血的嘴,似乎像要挽留什么,辯訴什么一樣。
最后,地面忽然裂開巨大的破口,向下便是深淵萬丈。“祈煥”斷成兩截的身子隨著碎石墜落而下。君傲顏下意識后退一步,險些驚叫出來。即使這是假象,未免也太真實了。連柳聲寒也皺起眉。但白涯就是眼睛也不眨一下,他鋒利的視線穿過朦朧的霧氣。直到蜃景完全消散,他的目光與乾闥婆直直對上了。
“閣下還真是不念舊情的男人啊。”
“老子想砍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