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浮生錄第一百七十三回無依無憑人們編了一個又一個故事。有人說她是有錢人家的小姐,隨著窮樂師私奔,可憐紅顏薄命,樂師便傾家蕩產砸鍋賣鐵,將她就這么埋葬了。可這金絲楠木怎么也不是一個窮樂師買得起的,那時候樂師的地位怎么有如今這么高呢當然在白涯他們的故鄉,樂師也是不入流的角色。所以這說法站不住腳。也有人說,她可能是皇宮貴族的寵妻,丈夫或她自己喜愛禮樂,或她干脆本人就是樂師,才有了這般待遇。還有人說,說不定,她其實是個制琴師呢那把琴,也是她自己死后造的。
死人制琴的說法荒謬至極,卻成了最可信的說法。有宮廷一流的樂師演奏它,彈出的曲子堪稱,聽者無不神魂顛倒。曲罷,一個個都跟靈魂出竅了一樣,好長一段時間其他琴的曲子都索然無味,一日聽不到便魂不守舍。與其說它是一把仙琴,不如說是一把鬼琴。
至于那把琴如今的下落這就是國母要說的,最有趣的地方了。
原本那把琴就收在京城國庫,也就是武國。說來也怪,在九天國的七寶結界成型之日,也就是十年前,它“長腿兒跑了”,就像它曾經的主人一樣不翼而飛。值得注意的是,歌神緊那羅似乎非常在意此事,她本以為在京城國庫就可以萬無一失,因而先前沒太在意。據說她斥責了戰神修羅王許久,當然沒什么用,對方比她還不服氣呢。所以,這把琴對她來說一定很重要,或許他們想利用它做些什么,也或許
聽說,這姐弟倆在提及它時,似乎忌憚有加
“這把古琴被起過很多名字。”國母徐徐說道,“多半富有詩情畫意,引人遐想。但最終被人記住的,提到便能想起來的,只有簡單的三個字五弦琴。”
的確,如今琴弦都是七根,若以這種最直接的稱呼冠名,反而最有特點,讓人一下就能聯想到這個特別的古琴。
“您的意思是,這把古琴是對付那兩位神的制勝法寶”君傲顏問。
“我不敢肯定,畢竟只是猜測,誰知道他們拿到這把琴準備作何處理。最開始,我確乎是聽到,他們要毀掉五弦琴,不知如今是不是還這么想了。關于它的下落,我也當真一點線索都沒有。唉幫不到你們什么忙,我可真是一如既往地沒用。”
柳聲寒哀嘆道“哪里的話。您切莫妄自菲薄。”
白涯許久沒說話了,他似乎在想什么事。他忽然抬起久低的頭,像是想清楚了什么。
“您之前說的那個煉藥廠,在什么地方”
“密林深處。”國母道,“其實我也不確定,只是聽他們提起過。我從未去過,也從未見過,所以不知道究竟有多深。但若是到了沼澤地,那里應當是蟒神的地盤了。不過也有百姓說,密林里根本沒有沼澤。那片林子不算大才對。”
“想必是用了什么法術,將藥廠隱藏起來了。而蟒神的神廟也不是輕易能找到的地方。”
聽了白涯的話,國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或許是的。咦你們,竟然知道神廟”
“實不相瞞,我們曾有幸因迷路去過一次有些不愉快的回憶。”
柳聲寒忽然有些激動地打斷了他“等等”
“怎么了”白涯皺起
眉,“你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對。不,我不太清楚。唔,實際上,我對那個地方有些在意。如果有機會,還是想再去一次神廟。我想確定一些事。”
他們難得見柳聲寒的話語如此含糊,但都沒有過問。她可是六道無常,反正不論什么事都會有自己的打算吧不過,就算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他們也會這么想的,就好像她天生具備這種令人安心的能力一樣。
“那就去。”白涯做好了決定,“但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找到乾闥婆制作那害人的香的地方。若聲寒有能力,可以寫個解藥的方子交給國母大人,若沒有便自求多福吧。再者是打聽五弦琴的下落。不論如何,蟒神的沼澤暫且不是急需涉足的地方。”
傲顏和聲寒都點了點頭,沒有異議,唯獨國母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