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過,不主動攻擊它們是不會咬人的嗎”
“一只饑餓的狗不一定會襲擊你但一群一定會。”
“它們只是蟲子而已。”
“但它們足夠多。”柳聲寒掐得更狠了,并死死盯著他,讓他心里發毛。
“”
“一種特殊的群體智慧。想想那些夜叉。”
白涯沉思良久,退了一步,柳聲寒這才緩緩松開手。
“那按你說,怎么才能走過去”白涯并不甘心,“不接近尸體,查看現場,是絕對無法發現任何蛛絲馬跡的。”
“先別急著過去,免得留下什么痕跡。想想看,為什么會有這么多尸體堆積于此”
君傲顏皺著眉,終于將視線挪了回來。她對柳聲寒說“腐爛的程度不太一樣雖然有些難以辨識,但可以從蜂巢的色澤來判斷構筑的時間。”
柳聲寒認可地點點頭“很聰明。所以他們不是集體死亡的。”
“該不會與煉藥廠有關”白涯在原地踱步,“把叛徒或是生病的、失去利用價值的人拉過來處理掉”
“不是沒有可能。”
說著,柳聲寒從懷中取出小小的銀手爐。她的爐子已經有些變形了,可以想象它究竟遭受過怎樣的擠壓與磕碰。
“我來試試吧。”
太陽逐漸升起來了,但溫度似乎沒有變。柳聲寒從身上拿出些草藥,又在附近摘了些奇奇怪怪的植物。白涯和君傲顏就這么看著她。如果需要幫忙,聲寒一定會喊他們,若沒喊,就是不要讓他們添亂的意思。有些植物他們還真不知道是從哪里翻出來的,大家分明經過的是同一塊地方,可她需要的東西總能突兀地變出來,眼睛可真尖啊。
最后,她點燃了小手爐,并將它從灌木叢的縫隙里丟了過去。
手爐磕絆了兩下,滾了一陣,它扭曲的形狀不允許它跑得更遠。一陣細密的灰色煙霧從中溢出,但和白涯第一次見到她,她手里拿的熏桿不太一樣。有一種打翻了醬油似的酸咸氣息彌漫在空氣里。那群蜂子忽然煩躁起來,這也與白涯曾知道的效果不同。蜂子們開始四處亂飛,似乎急于逃離這種奇怪的氣息。
“這樣的草藥燃燒,可以制造出它們天敵的味道。”柳聲寒說,“等數量變得稀薄,我們再過去看看。”
“它們的天敵是什么”
“唔一種植物。”
“植物”傲顏感到奇怪,“那不應該是誘惑它們來的味道嗎比如尸臭這聞起來好像不太一樣。”
“嗯,那是一種主動捕食的植物,氣味用以驅逐自己的天敵要說下去可就沒完了。雖然這種植物的數量已經大量減少,但對它的恐懼,還刻在蜂子們的血脈里。”
眼見著灌木叢“云開霧散”,柳聲寒狡黠一笑,撥開了枝葉邁步向前。
剩下的蜂子數量仍不算少,至少能讓人看清路了,而且對氣息的厭惡主宰著每個蜂子的情緒,也不會攻擊他們了。在群蟲中穿行,他們打量著地面上的尸體。它們像是燒透了的黑炭似的,歪七扭八地分布此處。有些被擺在石頭上,或是靠在樹上,但都很隨意。
頭骨、胸腔、盆骨是它們最愛筑巢的地方,其他的部分也有巢穴零星分布。君傲顏是第一次見,她只覺得一陣惡心。最可怕的要數顱骨,蜂巢從嘴、鼻和兩只眼里溢出來,像是腦袋里的東西碳化、膨脹。她不想再看下去了,哪怕血肉模糊的場景也比現在更令她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