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傲顏探過頭。
“”柳聲寒輕嘆了一聲,“他只有一只眼睛。”
白涯的心情十分復雜,他在腦子里開始起草給松川陽的信了。很遺憾一個兄弟死了,但獨眼龍還活著,只不過還不如死了。甚至,他也無法向他打聽其他人的下落。真是糟透了,這封信可不能這么寫。
柳聲寒喊傲顏幫忙,把這位小兄弟的身子翻轉過來,伸出兩根手指,快速按壓了幾處穴位。緊接著,那獨眼龍忽然像是溺河的人被打撈上來,擠空了肺里的水,發出長長的氣的嘯聲,帶著得救似的嘶鳴。在短暫的喘氣兒后,他好像恢復了行動力,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整個過程白涯都在監視另外兩人,以防不測。等那人的步伐完全穩定下來后,三人緩緩后退,離開這一小片區域。見到同伴“重獲新生”后,那一對男女也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
他們三個再度活動起來,將尸體展平,放到一邊。在這個過程中,不遠處的蜂子漸漸簇擁過來狩獵,并試圖擴大巢穴。眼前又開始出現那一團又一團的黑壓壓的蟲群,光是看著就令人上不來氣。而那三人在整理完這一切后,又結伴離開了。整個過程他們一個字也沒說過,就當白涯他們不存在似的。
“跟上去。”
于是,前方的小徑上有三個人在走。在不到五六丈的后方,有另三個人跟著。這路也不能算路,十分狹小,像是植物在這里恰巧比較稀疏罷了,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發覺。不過,這兒的草不太高,所以也不算非常不顯眼。柳聲寒說,大約是他們都是按照命令,一直走這條路,而裝尸體的袋子將高的草枝折斷了。
“他們是怎么這么聽話的被下了藥嗎”
對于君傲顏的這個問題,柳聲寒也暫時無法回答。一切都要等到達目的地才能揭曉。
他們走了一陣,穿過蜿蜒的小徑,穿過密布藤蔓的洞穴,穿過淺淺的潺潺的細流。不得不說,這片林子真的很大,稍有不慎,便不知又會通往哪里去了。尋常人很容易迷路。
一直走到下午,林子被太陽烤得不那么冷了,他們還沒能找到地方。那三人出來拋尸,想必是半夜就在路上了。這一帶,已經進入了森林最原始的部分。樹木太高了,遮天蔽日,一棵兩棵挖空了都能當小樓住。這兒的環境很接近他們誤入蟒神的地盤時看到的景象,但也不太一樣,或許是因為那邊視野更開闊,濕地更多。
一不留神,他們三個竟然同時把人跟丟了。
也不能怪他們,這一路高度精神集中,到現在感到疲憊是難免的事。三雙眼睛而已,怎么都會有沒有看到一處的時候。目標就和憑空消失了一樣,等他們再回過神時,一點影子也不見了。這下可令人著急了,畢竟跟到這里要再想出去,可真不如來時容易了。
“別慌。”柳聲寒穩住陣腳,“這里的靈力流很明顯而且明顯有人為改動的痕跡。”
“我能察覺到不正常,但你怎么知道有人干預過”
白涯是真的想弄明白。不僅僅是這次,很多時候,他都發現柳聲寒有一種近乎離奇的感知能力,難道是六道無常的直覺嗎確乎是的,而柳聲寒也沒多做解釋,因為她好像發現了什么別的東西。
她走到一塊石壁前。這塊石壁布滿了苔痕,還有許多已經變得圓潤的劃痕,很淺很淺,興許是經過多年的雨水沖刷。它大概有三人高,堵在一條涓涓溪流邊上。但仔細看,下面的水并沒有繞過它,而是直接從下方穿過去,就好像石頭是懸空的一樣。
柳聲寒伸出手,手指直接穿過了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