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上古時代,兩儀中的至陰至陽之氣化作兩位圣獸,名曰太陽燭照、太陰幽熒。二圣化身天之四靈,隨著數千年的傳說衍化,逐漸在人們的認知中銷聲匿跡。雖說任何人都一定聽過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神話故事,卻鮮少有誰知曉它們與天地萬物之起源燭照幽熒。
那當然不可能是圣獸本尊,只是刀氣的化身罷了。但當它們以那種當今人們完全無法理解的形態現身時,在場的任何人都會對這樣的傳說深信不疑沒有比這更符合混沌陰陽之始祖的形象了。非凡奇異,超然世外,脫離人對鬼神妖異固有的刻板認知。
光芒緩慢地淡化,千層塵浪彌漫在空中,他們的視線依然一片模糊。祈煥抱著琴從墻頭跳下來,不顧一切地朝著略微黯淡的光的源頭沖去,險些在混亂中絆了一跤。
他停下腳步,塵霧中央空空如也,音樂天那龐然大物竟消失不見。只有柳聲寒雙手扶著白涯的肩膀,而他卻在不斷地用左右手摩擦自己的雙眼,時而輕咳幾聲。
“怎么樣了”
“嗯”白涯小聲地嚷著什么,“看不清。”
是灰太大了嗎他覺得不是這樣。即使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依然只有黑暗。他能看到柳聲寒的身影,與自己面對面。但那也并非一個成型的人類輪廓,而是一團不規則的、具有旺盛生命力的靈力結構。這便是他所能看到的事物的“本質”再轉向祈煥,他的模樣看上去倒是更像一個人,不過也和柳聲寒一樣,像一種燃燒的光,或成型但不規則的霧。
眼前的一切只有黑與白。現在,還彌漫著很多松散的、灰色的微粒,他不知這是什么,只覺得肺里很難受,鼻腔中有股無法形容的怪味。
良久,這種單調的色彩逐漸淡化,鮮艷的一切重新占據了他的眼睛,粉塵也不見了。
他看到祈煥抱著琴,目光驚異地看著他。
“你眼睛怎么了”他皺著眉,“傷到了嗎但現在好像好了只是你抬頭時”
“抬頭時”
“很怪,眼白和瞳孔的顏色沒事,現在已經好了。你能看清東西嗎你還好嗎”
他不太好,肺里很難受。他剛剛好像吸入了很多那樣的粉末,呼吸感到很不暢通,氣管里十分干燥。而且那種刺鼻的氣味究竟是香是臭他也分不出來,因為實在太濃郁了。
柳聲寒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卻一直放在他的兩把刀上。
“水無君的這把刀,大概在鍛造的過程中,吸納了一部分他的力量。”她彎下腰,手很小心的在刀身上摸了過去,確定了什么似的說,“現在它就連我也能傷到但就在不久前它只是普通的刀而已。你激發了它的某種力量嗎”
白涯又是一陣咳嗽。他抬起頭,表情無悲無喜“不知道。咳、咳我只是,揮砍它而已。”
“你就把音樂天
給砍死了”祈煥皺著眉,十分不可思議,“渣都不剩”
“我沒有殺他們。”白涯將一把刀橫過來,也放在眼前慢慢打量,嘴上回應道,“我只是將他們從哪兒來的趕回哪兒去。”
“你撕開了六道的裂隙用這把刀”
祈煥的眼睛幾乎在閃閃發光。他饒有興致地蹲下身仰視這對刀,有點兒刻意,但真摯無比。他搖著頭嘖嘖稱奇
“是我不識貨了,我還以為它只是長得比較稀奇,沒想到啊哎,你能再表演一下那個嗎就剛才那個”
“你想累死我嗎。”白涯作勢砍他,“能不能少惦記點不是你的東西。”
他的嗓子稍微好了一些,終于能說兩句利索的話了。這時候,君傲顏與她的父親也從遠處趕來,視野變得清晰。兩人跑過來時都有些灰頭土臉的,不過大家都好不到哪兒去,就誰也別笑誰了。
“你們殺了它”他們問。
“老白把他們趕回老家去了。既然是天界道的叛徒們,應當會過著逃犯一樣的生活,或者被抓住,受到應有的懲罰吧。”
祈煥如此推測。在親眼確認白涯沒有異樣后,君傲顏終于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