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喜歡賢妻良母,我就喜歡她那樣的”
說來違心,他其實并不喜歡她,只當妹妹看。他心里不斷地說對不起。但應該沒事,反正她明天就坐上轎子,去有錢人家享清福了。她比他更需要有錢人。
爹娘點點頭,叫大家繼續吃飯,便不再說話。盡管這頓飯安靜得令人窒息,但他暗想,這一劫也不知能不能擋過。算了,之后再鬧吧,就說非她不娶。有機會再見,他一定道歉。
第二日一早,他在庭院里隨師父練劍。練完后也到了正午,他擦了擦汗,走進屋。飯菜已經做好了,很豐盛。但他覺得很渴,只想喝水,卻沒有茶。他問茶放哪兒了,他娘說,茶葉沒存好,都受潮了,她提前晾好了湯。于是他喝了一口,覺得很鮮,很香。于是他娘把一盆湯直接挪到他的眼前。他也沒顧上吃菜,光喝了個水飽。
到最后,盆底是兩只小小的手。
雖然皮肉都被煮爛了,但他看到有圈石頭扳指卡在上面。
他暈了過去。
剛醒過來,他就抓著送藥的下人,問那裁縫家到底怎么樣了。下人是不知道的,雖不知所以,但說幫他打聽。于是他一粒米也不吃,硬是等下人打聽回來。爹娘還是什么都沒說,愣是等下人回來親自告訴他,南街的裁縫連夜就搬走了。聽說唯一的女兒生了大病,去找人治了吧。大清早,連要娶她過門那家都沒找到人。
他聽完之后就開始吐,吐得膽汁都出來,然后便開始發燒,燒得糊里糊涂,腦袋連熱了好幾天。他醒了就又吐,然后被人逼著把飯糊強灌下去,再倒下頭睡,醒來接著吐。
這事兒他娘是有些后悔的,但不是為了丫頭。他娘和他爹都相互指責,說出的是個什么餿主意。他爹生氣,因為原本說好的婚事沒了。還是沒能瞞住姑娘家里聽說這孩子身體太虛,推脫了。他娘倒是覺得老婆還能討,寶貝兒子若是落下病根可麻煩大了。
混沌之中,他每每睜眼,就覺得頭暈目眩。不論醒來是黑夜還是白天,眼前都是一陣泛著花的強光。他燒糊涂了,嘴里嚷嚷著讓書童別鬧。視線終于清醒些的時候,一眼就瞅到一面小鏡子,折著陽光晃來晃去。
“還給我”君傲顏從白涯手里搶走了鏡子。
“摳門。”看祈煥醒了,白涯便無趣地走開,問傲顏,“你竟還有女人用的玩意兒。”
“我不用啊,我爹給我的。”傲顏收起了鏡子,又瞪他一眼,“別亂玩我東西。”
祈煥躺在地上沒有起來,沉重地舒了口氣。
沉重得要吹散十六歲的光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