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觴輕輕一推,門便開了。他和謝轍走了進去,聆鹓遲疑了一會才跟上前。門忽然自己就閉上了,她嚇一跳,轉頭才發現門上有那種連著踏板的繩,自動就能關起來。她輕嘆一聲便松了口氣,勸自己別嚇唬自己。門一關,一左一右出現了兩個丫鬟。她們微欠著頭,面無表情。那花魁揮了揮手,說句退下吧,她們便齊齊地鞠了一躬,轉身出門去了。
這會功夫,那花魁便換了件衣裳,也可能是脫了那累贅的外衣。現在她只穿了件輕薄的紗衣,冷色調的,不是那么妖媚但顯然也別有用心。窗戶幾乎都是緊閉著的,唯獨開了兩扇還用暖紅的紗擋住,讓投進來的微光也多幾分旖旎。雖說是大白天,為了照明屋里還是點了幾根蠟燭。熏香散發出輕柔的花香在屋里輾轉繾綣,似拿著羽毛撩人心弦。
“還是開門見山吧您什么來頭”
寒觴倒也直接,沒點什么狐貍精特有的花架子,例如一番欲擒故縱的你來我往。估計若不是有葉聆鹓在場,他還能整點什么少兒不宜的開場白。但此時此刻,他不想耽誤時間。
“公子可真性急。別見外,對小女不必呼喊藝名。我姓陶,諸位叫我陶姑娘便好。還未請教,您幾位該怎么稱呼”
“沒那個必要。”謝轍冷冷地說,“我們懷疑你的房子里藏過尸體。”
“尸體”
陶姑娘一甩香帕,露出些許驚異。接著,她又微皺起眉,笑著說
“哎喲,人家膽子小,可經不起你們這般嚇唬。若單是想搜搜這間房子,可以直說嘛。小女可是從不吝于給好看的公子們參觀閨房的。呀,漂亮姑娘也不例外”
說罷,她的視線掃過了葉聆鹓的臉。她不禁挺直了脊背,感到一陣不寒而栗。按理說這姑娘長得眉清目秀,可眉宇間有一種怪異的凌厲。也不是說她有多兇,而是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像是母獸在自己的領地上,以一種進攻的姿態面對所有來犯的敵人。可這樣的敵人又僅限于同性。在異性眼里,這便是種無聲的邀約、無形的魅惑。殊不知清醒過來時,早已陷入了綺羅編織的羅網之中。
所幸那兩人倒一直很鎮定。這時,陶姑娘的面容上閃過了一瞬的困惑。
“你的伎倆沒有用。我在寺廟中修行過靜心之法,你并不能觸動分毫。”
謝轍的眼睛還是尖得嚇人,以至于寒觴和聆鹓還沒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陶姑娘也微微睜大了眼,滿面無辜地說道
“哎,怎么啦我可什么都沒做呀。那些個哄客人開心的伎倆,我還沒來得及使呢。”
“你看上去什么也沒做,的確。你施展了些我也沒法看透的東西,但是我唯一能確信的是,你的確做了什么。這對他也是沒用的,在這老東西面前,你不過在班門弄斧。”
陶姑娘依靠在窗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謝轍和寒觴。
“你說誰老東西”寒觴瞪一眼他,“不過我可沒看出來什么。”
“我猜是迷惑普通男人的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