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萬物迎來凋亡的季節。
賊人們要么沒注意到他,要么覺得他必死無疑,只是踹開每一扇門尋找可能藏著的剩余的人。他們并非一無所獲,至少搶奪了許多財寶字畫,那些都是爹娘喜歡的收藏。大概是搶干凈了,不知誰放了一把火,歸鴻抬起頭,只見一片通紅的、圓形的夜空。
他覺得臉上一陣濕潤,不僅只有井水。擠進嘴角的液體泛著苦澀,像母親和的月餅皮。
這時,明亮的上空忽然投下一陣陰影。歸鴻畏畏縮縮地昂著頭,手中攥的井繩是一刻也不敢松懈。那些吵鬧的狂歡聲應該已經移走了才對,為何還會有人那個人帶著帷帽,又因背著光,歸鴻完全無法看清他的臉。但這個人他在剛才是有印象的,回頭的時候,他看見那人從容不迫地跟在賊人最后,似是給予他們指令的人。
而那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壓著左襟的,如一幫從地獄涌來的亡命狂徒。
他好像沒注意到自己只是瞟了一眼,這時有人喊他,他便回頭走了。尹歸鴻就這樣躲在井里,泡在水中,在怪異的麻木感中苦苦撐了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公雞還沒來得及打鳴,立馬有早聽到動靜的十幾位鎮民成群結隊,跑來查看。他們看到這滿地狼藉,無不扼腕嘆息。尹歸鴻隱隱聽到人們接連不斷的紛紛議論。他們這樣說了
“天啊,真是作孽”
“莫不是一家老小都被趕盡殺絕”
“什么都不剩,都被搶空啦。”
“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是如此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