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查到了嗎”
“查到了費了點工夫。怨蝕最后的主人是一位在妖異中頗有名望的孔雀精,我去找他,甚至交了手,到最后卻被告知怨蝕已經被人類買去了。聽說買主是個黑商,早就和商隊進入了前方的山區。不過這妖鳥也不是什么善茬,他專門打著售賣妖刀的旗號騙取錢財,又在買主離開后與手下人做掉他們,將刀回收。他還告訴我其實就在前幾日,他的手下就在山里設下埋伏,攔截了買主的商隊。不曾想鬧得太大,商隊的許多人馬與貨物都跌入深谷了。甚至他親自隨手下人在山上尋找,卻一無所獲。他也勸我放棄,說這周遭已然沒有怨蝕的氣息,恐怕墜入深谷了。我不信邪,追到前面的山區恰好與紅玄長夜打了照面。”
“他去那兒做什么”百骸主面露疑惑,“不像是巧合。”
“他聲稱自己和我一樣,也是為了尋找怨蝕。但我猜,他不過是為了確認這把刀的流向罷了,實則并不在乎刀在誰手。他知道我要搶,便出手和我打起來。我們從山腰一路打到深谷中我知道,即使幾百年過去,我和他還是差得太遠。他就是在故意惡心我,招不出絕,還總留著后手。然而爭執中,我卻在一個不起眼的石縫中發現了那把刀。他注意到,與我爭搶,我召了天狗阻攔,最終得到了怨蝕”
百骸主感到些許驚訝。該說是霜月君眼疾手快,而且運氣夠好。一開始就擺在醒目的地方,明刀明槍地去搶,她還真不一定能贏。
“然而我得手后,朽月君卻不再有動作,好像并沒有繼續與我爭奪的意思。他說他已經覺得沒趣,本就要將刀送去歿影閣的。我說他與皋月君關系匪淺,這刀在他們那里輾轉,壓根就是左手倒右手的事。他只是嘲笑我,說放在歿影閣的東西,當然就只會根據需要流通,而不是隨他的心意。況且歿影閣是個什么地方,我不是沒去過,自然知道里面的公允。最后他說的也沒錯,就算我一直拿著這把刀也沒有什么辦法。難道要像封魔刃一樣一直帶到我灰飛煙滅的那一天那天或許永遠也不會到來。”
“所以你”
“嗯,我將那把刀帶到歿影閣去了。皋月君對我表示感謝,還交給我了一塊石頭。”
“是這個貓眼石”
“不,是一枚琥珀。藍色的。”
“藍、藍色”百骸主忽然警覺,“是不是一個水膽琥珀”
“是我猜你一定知道,那是七法器中的一個。但我不知為何要交付于我畢竟刀并不是我的東西。皋月君只說是謝禮,而且它神通廣大,說不定我會用上。”
“如此看來,僅是刀的保管,他們兩人確乎沒有更多的謀劃。但也不可大意。”
“嗯,我知道的。那枚琥珀還在我手里,你要看看嗎”
“唔,不必了說來也巧,剛才那群人也拿著法器,是瑪瑙。真難得,同時有兩個法器在這么短的時間出現在同一地點。”
“是么著實巧。像江湖上漂泊的走無常,鮮少有相遇的時機。不應該是三個。”
說罷,霜月君的目光落在他案上的香爐。百骸主點頭道
“沒錯。所以我不太敢查看其他法器,即便是經手也心懷顧慮。神無君告誡我們,萬不可將它們聚在一起當年的教訓已足夠沉重。聽說,事關你的祖先。”
“嗯那琥珀就是當年他用過的東西。是他和神無君,還有如柳酣雪解一起。那些瑣碎的事,神無君都找機會告訴我了。甚至與涼月君和骸將軍也罷了。我們第一次與神無君見面,他只當我是個普通人。雖知我血脈,卻只當我是滄海一粟,直到我成為六道無常才算重視起來。他也告訴我當時,他反而對那個叫唐赫的更上心,替他老祖先好好教訓了他一頓。”
“哈哈,是了。你還記得那人呢。”
“嗯。怎么可能忘記。我和水無君和瀾未鳴雷,我們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