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晚了。孩子她姨一家都瘋了鄰居說,她還懷有身孕。最先感染的是我妹夫,發瘋后咬了她,將她右手生生咬掉三根指頭。她之后便不與我寫信了,原本還在硬撐著,想把孩子生下來,可第二天就流產了。街坊鄰居將她丈夫綁在家里。而她剛流產,發著高燒躺在床上之后”
她看了一眼寒觴,寒觴明白了她的意思,將孩子抱得遠了些。依然呆呆地盯著街邊金光閃閃的紙元寶,仍在抽泣。沈聞錚背過身,壓低聲音對謝轍和聆鹓說話。寒觴也豎起耳聽。
“早上我去的時候,看到妹夫被困在柱子上,人都爛了卻還在無力地掙扎。我女兒嚇壞了,我連忙將她抱走。鄰居聽到孩子哭聲,才走出門與我解釋。趁她家的小孩與依然玩起來的時候,她與我說,我妹妹懷胎七月,還是男孩,雖然那孩子流產卻并沒有死。”
“”
謝轍倒是罷了,葉聆鹓感覺自己心臟驟停。即使已經見過聽過許多不可思議的事,與自己這樣近的怪事發生后,她還是感覺無法言喻的恐懼。
“你是說他還能”
“能動,能哭,能爬那晚上我妹妹疼得暈過去,街坊都說,看到一個小小的血淋淋的肉球爬到街上去我簡直不敢相信,七個月大的嬰胎兒,哪兒來的力氣他究竟怎么移動那一定不是人類能做到的事,而這僅僅過了一晚。后來我妹妹發高燒,那時還有人愿意來照顧她。鄰居的小孩說漏了嘴,讓她知道自己孩子沒死。沒過兩天,她也消失不見了,鎮上沒有人再見到她,不論死活。但我想,她定然是兇多吉少了”
“我知道您不是會開玩笑的人,尤其事關至親的生死。可這、這簡直太離奇了。”
謝轍也聽得冷汗直冒,他從未處理過這樣怪異的事。所以,沈聞錚中午來到這兒,準備購置一些東西,給自己妹妹一家辦一個像樣的葬禮。說完話,寒觴重新將依然抱過來,她立刻又拉住了媽媽的手。于是三個人也一起幫忙,不必多言,便對自己優先做的事心知肚明。
因為要去搬運尸體,他們還是讓聆鹓帶著孩子回避一下,獨自站在院外等候。她們聽到一陣古怪的嘶鳴,像是尖叫,又不像,恐怕是因為當事人的嗓子已經腐壞了。很快,一大一小兩個姑娘就能從街道上看見,院內冒起一道黑色的煙柱,濃郁到微風也無法吹散。不一會兒,她們就聞到一股強烈的惡臭,帶著焦腐味。因為是冬天,所以之前的氣息不算太重,何況是將人綁在院子里,散味快,起初除了寒觴幾人都沒太聞到。之后便是一些超度的儀式,也要耽誤一段時間。依然問媽媽和兩個哥哥在干什么,聆鹓想了想,對她解釋
“嗯你早上看到了一個嚇人的家伙,對不對他是他,他已經得病死了,你是知道的。得這種病死的人,只能用火燒掉。寒觴會很厲害的法術,可以在頃刻間將尸體化為灰燼。姓謝的哥哥跟僧人修習過,可以念誦經文,超度靈魂”
“那超度的靈魂會去哪兒”
“去一個沒有疾病的地方吧。”
聆鹓的手架在依然的肩上,輕輕嘆息。這時候,她聽到身后有清脆的鈴聲,便回過頭。
有個陌生女子好奇地看向這里,手里拿了一把她從未見過的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