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好哈哈哈。”尹歸鴻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既然是為了我好,當年災難降臨的時候你不見蹤影便罷了,十幾年后也不見來幫我,反倒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百般阻撓。我先說清楚一點,別把我當傻子,我也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反倒您一副高高在上,自以為清楚一切的嘴臉更令我惡心。我猜我們前世是見過的,不然為何”
尹歸鴻將刀舉得高些,重心壓低,雙手反攥刀柄并將之后收,距臉很近,整個刀刃侵占了視野的一半,唯有那個陌生女人的半個身影佇立刀尖之上。
“這把刀似乎在告訴我,你那把斷了的滑稽的兵器,好像也是我的東西”
水無君生出一股無明業火。
她猛吸了一口氣,似乎要壓住心火。可縱這冬末的風再怎么冷,到了她的肺里都像是要沸騰了一樣。數百年來,歲月早已經將她情緒的銳利打磨得圓滑光潔,纖塵不染,可此時她感覺自己心里的什么東西就像是被摔碎了一樣,重新露出嶙峋的邊角,每一處彎折都在將早已麻木遲鈍的心房戳得鮮血淋漓。
他不是唐赫。她在努力地告訴自己唐傾瀾不是他殺的。
不是他,不是。
要說刀會不會說話,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但實際上,這段日子下來,尹歸鴻真覺得這把刀有時能與自己交流一樣。盡管那不是語言的,而是一種意識的投影,有時他涌現的什么想法自然而然可以歸結到燼滅牙的身上,這連他自己也解釋不通。或許朽月君想要將這把刀交付給他,并非真的毫無理由,或者說,只是簡單的“幫忙換個趁手的兵器”。他說的這番話不假,因為他的確有這種感覺。那把斷口平齊的橫刀自他看著出鞘的瞬間,他就覺得熟悉。
這難道真的是什么前世的記憶
他的心中也涌起一絲對水無君的厭惡,盡管有些莫名其妙。不如說,他其實打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有點這種感覺,只是現在加深了些。
水無君再度緩慢地拔出了武器這次是兩把刀。奇怪的是,兩把都是斷刀;更奇怪的是,尹歸鴻真覺得自己都見過。只見水無君壓著火氣,卻近乎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若不會說話可以把嘴閉上。現在,告訴我,朽月君在哪兒”
“雖不知你們有何恩怨,但我要遺憾地告訴你,我并不知情。”
“我知你與你前世不同。你被利用了,卻全然不覺。”
“我不在乎誰利用誰,我只需要達到目的。”
“即使他在拿你做實驗,即使他試圖喚醒一個并非是你的靈魂”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尹歸鴻雙腿用力一蹬,先發制人,刀如箭般疾馳而去。水無君連著兩個后空翻巧妙地躲過,兩把斷刀打在輕巧的燼滅牙上。歸鴻感到刀險些脫手,它實在太輕。或許是自己先前的話激怒了水無君,他覺得雖然自己是先動手的,水無君卻盼著他攻過來一樣,用預想中的動作以雙刀別住燼滅牙,差點抽不開。尹歸鴻惡意地甩刀,試圖將她的臉劃傷,她卻后撤了幾步,踏著涓涓細流后退到隔岸,鞋尖上甚至沒有沾水。
好輕功,尹歸鴻開始想要認真地與她過幾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