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吧。”
又是一陣沉默。
葉聆鹓從面對著墻的姿勢換成了背對著墻,轉向了薛彌音床位的方向。
“今天真的謝謝你。你有沒有被燙傷即使沒燒到,溫度太高也是會受傷的。”
薛彌音始終平躺著。她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回答“沒有。但再久一點的話就說不準了。沒什么可謝的,我倒也很驚訝,我還愿意救人。”
“你一直是個好人呀。”
“我想我不是。”她斜眼看向聆鹓的方向,“我要說我殺過人,你信嗎”
“真真的騙我的吧,你怎么會呢。”
“怎么說呢就像是切開一條蚯蚓吧。你知道它能活,下手自然就沒那么在乎。”
“可就算是蚯蚓也一定很痛吧”
“所以我說我不是什么好人。”
“為什么”聆鹓問,“這一路上,你都對我們都很友好。我們幾個不是已經”
“我不知道,別問我這個。我其實很不擅長和人相處,因為做我朋友的人都很倒霉。”
“這怎么說”
“我真心當朋友的人不多。都是過命的交情了,我也沒什么可瞞的。兒時第一個好友,六歲時就被壞人拐賣。她像個小太陽,在牢籠里給每個人帶來溫度卻淪落到被幫了我的那位好姐姐殺害的地步。這之中,并沒有誤會。”
“沒有誤會”
“沒有,是我朋友親口告訴我的是了,她沒有死。但是,那人的本意就是要置她于死地。那人是覺得,反正救也救不活了,不如一刀給個痛快。可那孩子也沒傷得那么重,怎么都是有救的。就當她懶得救,或是有什么別的原因。我本要與她一道離開,浪跡天涯,她會與我細說當年的各種事情。結果你也知道,我找不到她了。我知她不會不講信用,只是遇到了一些麻煩她這些年過的也并不好。”
“”
“我的三味線,倒是那位姐姐贈予我的。我總是在許多地方流轉,每個地方的人,都只收養我一陣。有的人家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姐姐在時一副嘴臉,走后卻對我是另一副嘴臉。還有許多人極盡虛偽,嘴上說著不嫌棄我,會對我好,卻連口熱飯也讓我吃不上。人們都覺得我是個累贅,但沒關系,那些年我一直是將她視作我唯一的親人,甚至信仰。只要想起她行俠仗義,拯救著各地像我一樣身陷苦難的人而我又是最幸運的一個,這便令我感動不已。”
“她是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