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去,所以也不曾打聽。”天狗臥在地上,她揉著它下顎的絨毛說,“如果可以我早就想結束我們間的契約了。”
那只雪白的天狗不知是聽沒聽懂,它沒做出任何反應。不過,或許它并沒有什么想法,因為對于式神來說,主人的意志就是絕對的意志,它們只需要認同和執行。三人面面相覷,寒觴代替大家問了三個字
“為什么”
“我過去也是一位役魔使呵,這說法現在不興了吧總之,我也有過許多式神,但在我接受了六道無常的命運以后我將所有的契約都解除了。它們沒必要為我賣命一輩子。若是經歷了殘酷的戰斗,我不會死,但它們會,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它們死。它們本就擁有漫長于我的壽命,被困在我的命運里,沒必要。唯獨與天狗的血契太過特殊,無法可解。”
“說不定它不在意呢”
“它們只是沒得選。”霜月君幽幽地看著謝轍,“家犬終其一生無法過上狼的生活,軍馬也一輩子無法在原野上馳騁,只能在戰場廝殺。更別提生活在更小的圈里的豬、籠內的雞、缸里的魚。沒有獨自生活的能力,是沒的可選。若知道了自由的滋味,奪回了未被馴化的能力,它們還會這么選擇么我早看開了。”
“所以你想找到結束血契的方法”
“嗯。當前我能想到的,只有我不再是六道無常。這五百年來,它也依然幫了我很多,我想償還這份人情我們應該是朋友,不是什么主仆關系。我會繼續想辦法的。不過,我還要靠它帶我去找睦月君,將琥珀送到他手里。琥珀已經使葉姑娘的傷勢痊愈,但是像你們所說的失去靈力、恢復原狀,我也不知能不能做到。之后,就看造化吧。”
睦月君和聆鹓的事,謝轍昨夜就和她交流過了。他點點頭,沒有說什么,他既希望霜月君別太逼著自己,又希望睦月君能盡快得到幫助。
“我現在就要離開了。快馬已經托付他們準備好了,你們直接去找牒云。”
說著,霜月君便一躍跳上天狗的背部。天狗站了起來,隨時準備振翅高飛。
“您不和弟子們打招呼么”
“不用了,麻煩。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對了,你叫鐘離寒觴是么”
寒觴點點頭,望著霜月君,等她繼續說下去。
“我聽聞云外鏡的鏡靈,在萬仞山中,興許還在絹云峰,我不清楚。我會在睦月君那里多了解一些情況,若有那狐妖的消息,盡力設法告訴你。眼下,還是去黛巒城要緊。若真見到凜天師,可以向他進一步打聽云外鏡的事只是恕我無能為力,云外鏡不能輕易外借,這里自是有規矩的。我對你們了解不深,也不能向弟子們夸下海口,保證不會出事。何況全憑弟子們有情有義,我才能在此有一席之地,只是要拍板的事我不該干涉了。”
他們與霜月君道別,目送她與天狗與潔白的云悄然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