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干嘛把我支走,你不知道我在芷蘭館聽說玉香館被歹人襲擊,快擔心死了。”
把她支走這事可不是他干的,不過紀昜知道魏王性格,用魏王自己的話來說是萬事周全,用他的話來說是顧忌太多。不過此時紀昜也慶幸無雙被支走了,因為都沒想到對方動用弩。
不過這話不能跟無雙明說,他也就大致描述了下今晚危險的程度,說明為何要將她支開。
不管今晚是誰動手,要么沖著他,要么沖著太和帝,昌河公主身份貴重卻是個公主,對方即使作亂,也不會多余打到昌河公主住處,這才是魏王為何把人放到芷蘭館去。
誰知他不說還好,一聽說如此兇險,對方竟帶了弩,無雙忙問他有沒有受傷。
受傷是受傷了,此時被她慌地在懷里摸著的紀昜,頗有些后悔配合那個老陰貨演苦肉計了。
這要是回去了,還怎么瞞得住她到時恐怕又要哭紅了眼睛。
根本瞞不住,因為還沒進玉香館,無雙就看見玉香館外被鮮血浸透了的地面。
本來該是一片潔白,現在成了一片狼藉,還有尸體沒被拖走,她嚇得心一顫,忍不住抓緊他的衣襟。
“別看。”
紀昜將她頭按進懷里,自己卻不顯地地抽了口氣。
等兩人進去后,那盡職盡責的老太醫竟還沒走,還等著對魏王進行醫囑,這下也不用瞞了,等太醫被打發走后,無雙忙伸手去解他的衣裳。
其實紀昜傷得并不深,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皮肉傷,箭矢在射過來的同時,就被他用肌理夾住了,并未傷筋動骨,就是傷口看著有些嚇人。
又因他坐不住跑去接無雙回來,還是把人抱回來的,本來包扎好的傷口又被血浸濕了,白布上斑斑血跡。
“你受傷了為何不說你受傷了還往外跑,還抱我”
譴責的話說得一點氣勢都沒,眼淚掉得比話更快,恰恰是這樣,讓紀昜真有點慌了。
“其實沒什么,就是皮肉傷。”
“你還說沒什么我方才肯定撞到你傷口了。”
她想去摸又不敢摸,手指發抖,兩眼哭得通紅。
紀昜是真不知該怎么辦了,他長這么大,以前打仗時受傷無數,也沒被人這么對待過。
要是像福生那么婆婆媽媽,他直接訓了了事,偏偏這位他還沒不耐煩,她就哭成這樣,兩只小手抖成那樣,都不敢摸上來,怕弄疼了他。
這讓一向隨性粗糙慣了的紀昜,有一種奇特的感受,心脹得厲害。
也顧不得別的,將她拉坐在腿上,想摟她抱她,她不讓,怕碰到傷,說自己沒事,她又不信。
于是只有福生登場了。
福生其實挺尷尬的,你說殿下和王妃擱這恩愛叫他做什么,他家殿下多么龍精虎猛,這點小傷算什么。
可面對一個眼圈都心疼哭紅的人,你能這么說嗎
不能。
于是福生展現了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大致就是說了些雖然傷口看著嚴重,但其實并不嚴重,只要好生將養,過些日子就沒事了的話。
至于傷口為何會滲血,那是因為殿下亂動,他躺著不動,傷口很快就能愈合。
恰恰是這句話把紀昜給坑慘了,之后無雙嚴令要求他必須躺在床上不能動。他若不愿意,她就紅著眼圈掉淚珠,最后他只能躺著,看她忙里忙外,還親手給他凈了面擦了身。
之后吃了些東西又喝了藥后,兩人才歇下。
無雙在紀昜身邊躺下,怕碰到他傷口,離他遠遠的,這讓一向抱著她睡習慣的男人十分惱怒。
惱怒自然不是沖無雙去的,而是那個想這出苦肉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