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含清正欲笑著回話,忽地,杯底和桌面的清脆碰撞聲打斷了他,他側頭,原是霍余剛飲完酒水,將杯盞放下。
不過,動靜的確大了些。
霍余神色很平靜,好像什么都沒干,甚至回望陸含清
“陸公子剛才想說什么”
見陸含清不說話,他輕頓了下,似終于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可是我在這里打攪了”
陸含清扯唇笑
“自然不會。”
霍余得寸進尺“那就好,今日這酒可是父親珍藏多年的女兒紅,陸公子可要盡興。”
說罷,他就將陸含清面前的酒杯滿上。
霍余心中冷笑,他管不了陳媛,還堵不住你陸含清的嘴不成
陳媛想說些什么,但余光瞥見霍余身上似席卷著股怨氣,她心虛地偏過了頭。
之后,陳媛就眼睜睜地看見,陸含清剛飲完一杯酒,霍余就立刻給人滿上,不止如此,似怕陸含清一人喝得不自在,他還陪同著一起喝。
但三杯過后,陳媛就親眼看見霍余借飲酒的姿態,隱晦地將酒水倒入了袖中,做完這一切,他面不改色地把酒杯放下。
她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才發現霍余袖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塊棉帕,酒水全倒在了帕子上。
陳媛撫額,難以想象霍余居然會如此幼稚。
待宴席散后,陸含清離開時的腳步都有點不穩,陳媛覷了眼臉不紅心不跳的霍余
“心里舒坦了”
霍余直話直說“不舒坦。”
叫他不舒坦的是陳媛,折騰了陸含清不過是順帶的,豈能叫他心中舒坦
陳媛假裝聽不出他話中有話,反而問他
“你覺得,他會趁機做什么嗎”
霍余不滿陳媛轉移話題,悶悶不樂地板平了唇“他在長安的人手幾乎殆盡,哪怕有心謀劃也無力施展。”
堵了頓,他才低聲嘟囔
“公主不如想想,若他那日當真奪了魁首,該如何”
難不成真的要答應陸含清一個要求
陳媛頗有點驚訝地看向霍余“你贏不了他”
霍余一時堪堪啞聲。
倒是陳媛圍著他轉了一圈,古怪地說
“霍家子孫自幼就會被扔到軍營中訓練,父皇和皇兄一直對你贊不絕口,你交了兵權,難不成還把一身本領交了不成”
霍余自從當上殿前太尉后,擔任著保護圣上安危的職責,很久不曾參與這些年輕一輩的爭斗。
所以,適才他當真沒有把自己算進去。
陳媛敢應下來,自然是有應對之法“反正還有蚙一在呢,你怕什么”
霍余無話可說。
都說拋磚引玉,所以,他就是引徐蚙一的那塊磚
陳媛忽然抓住霍余的手,霍余一愣,就見她將他袖中的那塊棉帕拿了出來,頓時赧得脖頸漲紅。
陳媛憋笑,捏著潮濕的手帕,輕嘖“你根本喝不得酒,作甚和人家拼酒”
霍余嘴笨地替自己辯解
“我是怕耽誤了當值。”
陳媛只輕輕一擰棉帕,頓時擠出不少酒水。
酒水滴落地面的聲音,就似公開處刑般,讓霍余臉頰燒得厲害。
就在這時,身后忽然傳來幾聲輕細軟糯的“表哥”,霍余眉眼頓時冷了下來,陳媛輕挑眉梢,她都快將這位表小姐忘了。
陳媛轉身,一個不留神就踩在適才滴落的酒水,地上鋪著的是青玉石,遇水甚滑,陳媛只覺腳下一滑,整個人朝前栽去。
霍余臉色頓變,手疾眼快地去扶。
白若卿剛踏上游廊,見的一幕就是,長公主將她的表哥撲倒在地,她那位不近人情的表哥就似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般,臉頰臊得通紅。
作者有話說
霍余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