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他媽媽出事了的時候,他臉上的笑一下僵了。
笑容還在臉上,茫然的眼神格外讓人心疼。
他們打車匆匆趕到醫院,兩人都是落湯雞的模樣,下車的時候,黎風然沒有急著往醫院跑,而是抓著賀裕的手,不敢放開。
賀裕付了車費,牽著他往醫院里走。
賀裕和賀母聯系上,碰面之后,賀母看著兩人的模樣嚇了一跳,讓他們別急。
黎風然他媽的病情還好,就是外傷磕到了頭,他媽受不得刺激,今天不知道怎么情緒激動了些,才引發了病情。
她已經被安置在病房了,黎風然訥訥的說著“謝謝”,淋了雨,渾身冰涼,被賀裕拎著去處理傷口,賀母讓他們回去換身衣服再過來,免得黎風然他媽沒事,他們病倒了。
兩人又坐車回了筒子樓,黎風然坐在客廳凳子上,賀裕找到干毛巾,蓋在他腦袋上,腰間似有若無的力道撈著,在他揉了揉頭后,那雙手臂收緊了抱住了他腰身,埋在他濕透的衣服里。
賀裕不太會說安慰人的話,很多時候還會起反效果,所以也就不說了,只是摸著他腦袋。
待黎風然漸漸平息了情緒,他才開口。
“不冷嗎”他問。
“冷。”黎風然悶聲答道。
“起來換身衣服,再去醫院。”賀裕說。
黎風然“嗯。”
他低著腦袋任由賀裕擦著頭發,片刻后,又問“阿姨說是你叫的救護車”
“嗯。”賀裕說,“聽到樓上有聲音出去的時候,碰到了一個男人。”
“男人”
“穿著西裝,嘴巴和你很像。”
黎風然默了默。
“認識嗎”賀裕問。
黎風然“嗯。”
賀裕去燒熱水了,他插上電,道“我下去換身衣服。”
“你等會還陪我嗎”黎風然問。
“嗯,陪你。”
得到回答,黎風然才安心下來。
“臉上的傷別沾水了。”賀裕提醒了一句。
黎風然“好。”
賀裕換了衣服上來,水也燒開了,他把水倒出來,放進涼水盆里降了降溫,再端給安靜等待著他的黎風然,“喝兩口。”
黎風然捧著喝了兩口,看著水杯里的水,“你為什么不問我”
“問你什么”
“那個男的是誰”
“那他是誰”賀裕順著他的話往下問。
黎風然“”
“不是不關心。”賀裕解釋道,“只是覺得你現在,應該不太想聊。”
沒什么不想聊的。
“他是我爸。”
“我爸”這兩個字,說得很冷漠。
他爸在他三歲那年就出軌了,后來他媽和他離婚,搬了好幾次家,最終到了這兒,在他初中的時候,他爸那邊就頻繁的聯系他了,初三畢業那年暑假,他說去處理一點事,便是他爸那邊的事。
他三言兩語說完。
賀裕聽明白了,這是看孩子長大了,想來摘果實了,黎風然確實很有資質,身上的氣質,和同齡人之間有著差距。
頭腦聰明的美少年貴公子,還是落難的貴公子。
他被賀裕保護的很好,只要賀裕在他身邊,就不會讓他受到別人的欺負,賀裕甚至教過他打人打哪里最痛。
黎風然不單純,但也不是個壞孩子,只是談不上乖。
他們一起長大,他們是最熟悉彼此的人,就連情竇初開,都離不開對方,于賀裕來說,他不僅是“主角”這兩個字就能概括的人了。
他們忙完再到醫院,已經半夜了。
母子倆都負了傷,黎風然他媽腦袋上的傷要住幾天院,黎風然忙前忙后,每天給她帶吃的,他媽看著精神狀態還好,臉色蒼白了些,比從前虛弱了些,不過情緒穩定,還躲廁所里抽過一兩次煙。
他們之前大吵過一架,一直僵持著,在這段時間過后,兩人之間緩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