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暮深面無表情地拿出藥膏,顧朝朝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到他無聲地看向她,她才訕訕開口“一點小傷,不至于。”
“夫人,坐。”他聲音清越低沉,如上好的璞玉,明明天生的清冷淡漠,卻硬生生將夫人二字念出了意味深長的感覺。
顧朝朝聽得臉頰一熱,端起架子想繼續婉拒,可對上他不容置喙的眼神后,還是硬著頭皮坐下了。
氣勢這么強,重生了不起哦。
沈暮深見她聽話,這才放下藥膏,轉身去將手帕浸濕。
顧朝朝掃了封裝嚴密的藥膏一眼,繼而看向沈暮深“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紅音房中那些東西是你放的嗎”
“是。”沈暮深爽快回答。
顧朝朝抿唇“為什么不提前同我說一聲”
沈暮深擰干手帕,折回桌前坐下“有必要”
“當然有必要,你有什么計劃總要跟我說說,我才好早做準備不是”顧朝朝看向他。
“處置一個吃里扒外的丫鬟而已,何必要跟你說,”沈暮深說罷,抬眸看她一眼,“還是說她對你而言,并非吃里扒外。”
顧朝朝頓了一下,正要問他是什么意思,他就開口了“伸手。”
顧朝朝的思緒被打亂,索性也不問了,朝他伸出手后繼續道“你當然要跟我說,否則我怎么配合你”
沈暮深的視線落在她白皙的手上。
顧朝朝越想越氣,“我在府中跟被孤立了一樣,誰也不跟我通一點消息,要是昨晚我沒來給你送飯,是不是就不知道流言的事了要是不知道流言的事,也不會對紅音起疑,更不會提前找到她為了陷害我藏在我房中的衣裳,萬一被她得逞,任你做多少準備也無用”
“她陷害你了”沈暮深若有所思地抬頭。
顧朝朝被打斷一下,眉頭皺得更深“是啊。”
“難怪你毫不留情,”沈暮深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停頓片刻后繼續道,“既然是為了陷害你,必然會將東西藏得極深,你是如何找出來的”
顧朝朝還在氣頭上,沒有聽出他話里未盡的意味,聞言只是冷哼一聲“任她心機再深沉,也逃不過心虛二字,我先是自己找了一圈,沒找到便將她叫進屋,故意當著她的面四處走,凡是她目露緊張的地方,便重新翻找一遍,找到也不難。”
“你一向聰明。”沈暮深頷首。
顧朝朝無語“我說這些是為了讓你表揚我的”
話音未落,浸濕的帕子便覆在了她手背上,顧朝朝忍不住低頭,就看到某人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拿著帕子在她手背的青痕上輕輕擦拭。
別說,還真有些疼。
顧朝朝下意識想縮回手,沈暮深卻突然發力,攥緊了她的手指。
“別動。”他警告地抬眸。
顧朝朝“”
手指被他的手緊緊包裹,原本有些泛涼的指尖,逐漸融化在他掌心的溫度中。空氣驀地安靜升溫,顧朝朝先是指尖熱了,接著是臉頰熱了,最后整個人都有些緊繃燥熱。
他們這關系,這樣是不是不大好她剛一走神,沈暮深就松開了她的手,之后沒有半分逾矩行為,她要是再躲,就顯得有點此地無銀了,她只能故作大方地裝無所謂。
沈暮深淡淡道“昨晚你不來找我,我也是要去找你的。”
言外之意,是肯定會把流言的事告訴她。
顧朝朝心火頓時降了大半,正要說什么,就看到他將裝了藥膏的瓷瓶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