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火吧,你一直不好,我太急了,睡不好吃不好的,就容易這樣。”顧朝朝不當回事。
沈暮深聞言怔了怔,突然不說話了。
看到他的反應,顧朝朝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擺擺手“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你可別躲想。”
沈暮深神色復雜地看她一眼“吃飯吧。”
“哦。”顧朝朝點頭。
這一天起,沈暮深的癥狀便輕了許多。顧朝朝松一口氣的同時,發現自己時不時還是會流鼻血,好在不怎么嚴重,每次都是出一點點,她怕沈暮深多想,便悄悄擦掉完事。
即便如此,還是被沈暮深發現了兩次。
他變得越來越沉默,整天盯著她的臉發呆,顧朝朝以為他是因為生病而不高興,便乖順地倚在他的懷里,試圖用這種方式安慰他。
日子不咸不淡地過了兩天,顧朝朝又一次夜半驚醒,睜開眼睛后擦了一下鼻子,果然看到了血絲。她抿了抿唇,剛要去拿手帕,便對上了一雙沉靜的眼睛。
她下意識將手藏到身后“你怎么醒了”
沈暮深坐起來,沉默地看向她眼下的黑青。
“干嘛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嗎”顧朝朝小聲問。
沈暮深不語。
顧朝朝有點擔心“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
“我沒病。”沈暮深突然開口。
顧朝朝猛然閉嘴。
“這些日子,都是裝的。”沈暮深靜靜說完。
顧朝朝怔了半天,失笑“你開什么玩笑”
沈暮深安靜地與她對視。
顧朝朝笑不出來了“為什么”
“我想讓你留下,想得到你的關心。”沈暮深意外的坦白。
顧朝朝雙手逐漸攥緊,許久才盡可能克制地問“那為什么不裝了”
“再裝下去,你就要病了,”他說著話,伸手撫向她的眼睛,“我舍不得”
話沒說完,顧朝朝便避開了他的手。
沈暮深的手在空中僵了片刻,到底還是落下了。
寢房中充斥著膠著的沉默,氣氛在不知不覺間降至冰點。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對視,只是從前的溫情已經半點不剩。
許久,顧朝朝垂著眼眸下床,赤著腳便往外走。沈暮深心口宛若插了一把利劍,劍身攪轉之間血肉片片成碎屑,疼得他眼眶逐漸發紅。
顧朝朝沉默地往外走,快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腳步“是藥三分毒,既然沒病,你那些藥便不要吃了。”
沈暮深喉結動了動,好半點應了一聲“好。”
顧朝朝等到他的回答后,便直接往外走去。
夜間的石板路很涼,顧朝朝走在上面,涼意從腳心直直鉆進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