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片了兩片烤羊肉,分別喂他們吃了,盧希寧總算混著羊肉,把生面硬吞了下去,她等著再吃一些時,烤全羊被抬了下去。
不但烤全羊被抬了下去,納蘭容若也起身下了床,與其他人一并離開。只留下盧希寧一人抱著個沉重的瓷瓶,留在床上打坐。
張婆子帶著幸福美好,稍微收拾了下屋子,上前說道“人現在都走了,姑娘先歇一陣吧,還早著呢,外面現在天還黑著。”
盧希寧肩膀瞬間垮了下來,松了口氣,又深吸一口氣,說道“張嬸,一定要這樣端坐著嗎還有這個瓶子,我得抱到什么時候去。”
她湊到瓶口瞧去,里面裝著五谷,怪不得這么重,能不能靠著什么東西”
張婆子也為難,轉頭四下看了看,說道“現在沒有人,姑娘伸直腿活動活動,挪到床頭,靠著床架子瞇一陣,奴婢讓美好到門外看著,要是有人來,先遞個消息。”
盧希寧說了聲好,挪到了床頭去依靠著,把瓶子放在身旁,閉上眼歇息。張婆子吩咐了美好幾句,也守在了門口。
迷迷糊糊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張婆子略微夸張的聲音說道“多謝行墨爺,我這就給姑娘送進去。”
盧希寧被驚醒,忙挪到床中間盤腿坐好,再把瓶子抱在懷里。
外面行墨說道“姑娘若是需要什么,只需吩咐一聲,我就在外面候著。嬤嬤叫我行墨就行,萬萬不敢得嬤嬤一聲爺。”
張婆子笑著送走行墨,與幸福美好一起提著食盒水走進來,笑著說道“姑娘,納蘭公子送來了飯食,還有熱水,說是姑娘辛苦了,還要等到晚上,先洗漱一下,再用些飯食。”
盧希寧高興地道“可以洗漱用飯嗎那太好了。”
張婆子笑呵呵道“納蘭公子既然送來,那就是沒事了。怕是只有得道高僧,才能這樣打坐一天,尋常人可受不住啊。”
盧希寧嘀咕道“他肯定是見我的臉太可怕了,所以送水進來讓我把臉洗干凈。”
張婆子看著她像是唱戲丑角般的臉,笑著別開了眼,美好與幸福也咬唇忍笑,伺候她去凈房洗漱。
洗完了出來,盧希寧清醒了許多,開始打量著她以后要生活的新房。
房屋寬敞高大,內外兩間,中間用碧紗櫥隔開,里面放著張拔步大床,外面是暖閣,雅致中透著喜氣。銅燭臺上點著小兒手臂粗的蠟燭,將屋子里照得亮堂堂。
幸福幫著張婆子擺放飯菜,說道“姑娘,昨日納蘭公子親自來看過許多次,問了奴婢許多話,問姑娘平時在家中喜歡吃什么飯菜,有無什么忌口的吃食,平時可怕冷。屋子里的每一樣桌椅案幾,床上的被褥,納蘭公子都親手摸過厚薄。熏爐的熏香,還是納蘭公子親手點的。”
盧希寧看向吐著青煙的銅鼎香爐,再深吸了口氣,先前沒有注意,現在才聞到了淡雅清新的香味,她笑著道“還真是好聞,每次香都不一樣。要是開個香鋪,也能賺不少銀子。”
張婆子說道“姑娘真是,旗人可不能堂而皇之做買賣。姑娘快用些飯菜吧,奴婢瞧著這點心做得真好,你瞧這蝦餃皮,透亮晶瑩,比廣東那邊廚子做出來的都不差。估摸著這廚子也是來自廣東,納蘭公子真是有心了。”
盧希寧看著案桌上擺著滿滿當當的點心粥飯,說道“我吃不了這么多,你們拿碗來,分些去吃吧。”
張婆子知道盧希寧的脾氣,也沒有多推遲,拿了空碗與幸福美好分了些下去吃了,留了一小半給她。
蝦餃里面的蝦新鮮彈牙,餑餑旗人常吃,再也尋常不過,一口咬下去,里面包著是羊肉。平時盧希寧嫌棄羊肉腥膻,幾乎不碰,不過納蘭府上的羊肉卻不像平時盧家吃的羊肉,并沒有腥膻之氣,先前的烤全羊就很好吃,入口噴香。
就連尋常的清粥,也煮得濃稠適當,上面浮著一層米油,就是不用小菜,也能喝上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