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就算了,現在還陰陽怪氣嘲諷他。
周憲被膈應到了,察覺到邊上人古怪眼神打量,他忍住打她的沖動,“你問我身體是否強壯,就為這”
“也許是。”她明擺著很敷衍。
周憲搞不懂這人,撇開話題,問“詹小姐的手受過傷”
“被鐵片刮到過”
“我以為是那些債主弄的,他們最近沒有找你吧。”
雖對家里人溫柔關切,但在職場上,經驗老道的周憲素來涼薄,說這話可不是關心詹箬,而是在提醒她如果想改變困境,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正在吃漢堡的詹箬抬頭看他一眼,“你踩著他們來過之后的時間點來找我,心里沒數”
周憲噎了下,面色沉下來,“你這話什么意思”
詹箬“你不知道那看來是我誤會了,對不起啊。”
這話頗有些綠茶味的挑撥離間。
那些債主老早刮了地皮,也知道詹箬一個小姑娘沒那么多錢還,總不能跟舊社會一樣把她拉去賣了吧。
一般的債主不敢擔事,只能騷擾為主,賭場的人倒是敢下手,可因為當年詹箬高考是市狀元,在這小地方名氣不小,詹東遠葬禮那會,賭場的人來鬧事,當地縣高校長早年就對詹箬多有照顧,那時也在,說合了幾句,加上這兩年政策起了掃黑除惡的風,賭場的人投鼠忌器,只能懨懨退去。
就此安靜了一年,本來這一年,原主也斷斷續續在還錢,雖然不多,起碼有還的過程,總比殺雞取卵好。
可如今突然又兇神惡煞前來,背后沒點貓膩誰信
她這話意有所指,周憲雖生疑竇,暗自揣度是不是沈家那邊私底下又做了什么可亦心中不快,
周憲“他們前天找過你其實我很好奇,你為什么不放棄繼承,法律上那些債務跟你沒關系,你在學校躲幾年,等畢業了遠走天涯就好了,何必如此難道那破廠子有什么寶貝”
查看資料的時候,他都覺得這女孩傻得不行,也不知道那高考成績怎么考出來的。
詹箬喝了一口牛奶,輕描淡寫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何況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這是當時原主的真實想法。
賭場那邊不用提,但其他債主基本都是當年礙于人情被詹東遠東拼西湊借了錢的。
人人都要生活,都有委屈,而詹遠東如此魔怔的主因還是為了詹箬,是非因果要怎么算,全看原主自己怎么想了。
可惜原主三觀挺正,就是委屈了自己。
周憲驚訝,突然想到資料里面提及詹東遠在鄉下還有個身體不好的老母親,如果在詹箬這里討不到好處,那賭場的人肯定會難怪了。
家人的確是很多人的軟肋。
“所以這一年你是在老家那邊你奶奶還好”
“葬禮剛辦完。”
“”
周憲一時沉默,詹箬也沒說話,吃完后,店里播放的新聞忽然提到了趙景秀家的命案。
周憲有心掩藏情緒,故作從容,但還是難掩關注,不過他不經意留意到對面這個年輕女子全程沒看屏幕一眼,自顧自吃漢堡喝牛奶。
有股露骨的涼薄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