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簡直匪夷所思,并且受寵若驚。”
“那你多想了,不過是抬抬手的事情,沒你想象的那么難至少對我朋友而言是這樣的。”
“”
葉諾緘默了下,歉意一笑,把忘記了的茶包放進茶壺里,隨口問“詹小姐覺得奎恩那邊怎么樣了還有詹姆斯跟凱恩他們”
她問得很自然。
詹箬看了她一眼,“我知道奎恩是那位小公爵,但詹姆斯跟凱恩是誰”
葉諾試探失敗,反而暴露了自己已經懷疑詹箬跟自己體內突然出現的人格有關。
但她沒有承認這種匪夷所思的猜想,只掩了下眉,說道“是那位小公爵的兩個保鏢,跟我們一路逃生出來的,也算是有些交情,是以有些難過。”
詹箬不置可否,也沒接話,只從容喝茶。
最為這兩個保鏢而難過的人自然不會是葉諾,而是奎恩。
此刻的他已經從急救室出來,清醒后,看著房中站在自己跟前的堂哥以及幾位他的父親最為信任也是看著他長大的家族長老。
他身上滿是傷口,腹部還有槍傷,便是俊美秀麗的臉頰也有血痕,他看了看他們,從他們的神情以及記憶里那位警長欲言又止的表情中聯想到了什么。
“告訴我吧。”
“還有什么比我現在猜想的結果更糟的嗎”
他都這么說了,還是特博這個冷酷的堂哥淡淡一句“那么,就如同你猜想的那樣,從雪崩開始到現在,他們成功了一半。”
“你的父母都已逝去。”
而且死亡方式十分干脆又殘忍。
最畏懼的猜想得到確認,奎恩眼底猩紅彌漫上來,胸口劇烈上下伏,拳頭緊握,逼出的血水讓綁帶染紅。
但饒是他這般痛苦,特博也繼續平靜說出下面的話。
“奎恩,從現在開始,你已經,而且必須成為新的威斯勒家主。”
“克制你從前的仁慈跟善良,至少面對現在的敵人,你不需要這些。”
特博開了頭,幾個長老聞言都站了起來,最后整齊脫帽,低頭彎腰。
這是對逝去的老公爵致敬,也是對新公爵的期盼。
雖然很冷酷,但這就是權力的交接前兆。
等特博等人離開病房,屋中只剩下奎恩一個人后,屋內傳出痛苦的哭聲。
他知道動手的人是誰,因為在前段時間,他的父親已然察覺到家族內部產生了巨大的陰影,危機感如影隨形,本來為了確保繼承人的安全,他的身份對外從未公開,外人只知威斯勒有一個繼承人,卻不知是誰。也因此,他在外出行也從來不掛威斯勒的頭銜,只有兩個從小看顧他的保鏢以各種形式陪伴左右。
他曾記得自己父親握著他的肩膀對他說。
“奎恩,記得你現在為這個家族而失去的,等你長大,你會明白將來你會失去更多。”
“因為這就是你得到它需要付出的代價。”
他從未想過這個代價如此之大。
從雪崩到連累死去的人,到兩個哥哥般的同伴慘死,再到現在他蜷縮在床榻上,從痛哭到壓抑,最后隱忍無聲。
從現在開始,蝶蛹終將在痛苦的過程中破繭。
那個善良,溫和,體貼并且偶爾含笑望驕陽的少年已然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