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在冰柜里找到了心臟,保存著,這變態還在袋里下了醬料,跟腌牛排似的,估計準備艸,已經吃了一塊了”
重口味的案子辦多了,“吃”這樣的詞兒用起來挺順口溜,眾人看著被切掉的一塊心臟肉,渾身肌肉都麻痹了,倍感反胃。
而段青被助手這么一說,查看了衣柜,看到有收拾行李的痕跡,立刻察覺到兇手有遠行的準備。
“不好,馬上查他的交通記錄,他可能去了別的城市”
詹箬看完了所有資料,得到了徐陳海的身份信息,檢索后最大限度得到了這個人的生平資料,對他是不是本人,詹箬并不在意,因為如果是跟黑鏡掛鉤的兇手,而且得到整容的待遇,基本有一定的偽裝能力,留在網上的信息也不會出什么紕漏,她不浪費時間,直接從這人這三年來的交通記錄以及社交軟件登錄乃至銀行刷卡信息等記錄三方位調查。
倒不是查他來了b市躲在哪里,而是想找他這些年接觸的人。
她一直覺得這三個案子有點怪怪的。
首先,他們認定的第一個案子是番薯案,既是因為它最早被發現,也因為尸體腐爛最嚴重,但從死亡時間來看,第一個死的應該是鳥巢案中的羅小雨,第二個才是番薯案死者,第三個是香腸工廠老板金萬三,羅小雨被奪心且食,番薯案女死者被性羞辱且煮熟,金萬三則死于整個軀體被絞碎,三種死法,表達的訴求卻不一樣。
第一個案子很冷靜,約人,弄死,挖心,滑翔,撤退,滴水不漏,毫無破綻,沒有多余的情感訴求,十分老手,具備一定業務水平。
第二個案子卻明顯帶著強烈的情緒發泄,而且處理犯法很繁雜,跟第一個大相徑庭,屬于增加流程浪費時間且增大風險的行為,看起來反而菜鳥,如果是同一個人干的,很反常,那反推一下為什么要增加煮熟這個過程表達了什么情緒
如果是為了吃,基本食人需求的變態殺手要么留著整具尸體冰凍慢慢吃,要么取自己喜食的組織部分,其余棄用,整個燉掉是真心太費時費力了,更奇怪的是那些分尸區塊上面也沒有切塊痕跡,基本是啃咬痕,內臟也沒缺失,基本屬于正常腐壞,所以這個可能ass。
如果是為了折磨跟踐踏,那么問題來了,人是死后被燉的,不是生前活燉,那還折磨個啥,你還拿她的肉給她墳頭上香告祭通知你被我燉了
也是個老手了,何至于這么幼稚。
詹箬覺得前后兩個案子違背了一定邏輯,有矛盾存在,但增加了另一種猜想就不矛盾了燉煮不是為了表達什么,而恰恰是為了掩蓋什么。
比如它會完全破壞尸體肌理,且熟食會加快吸引魚塘下面的魚啃食速度,基本破壞了尸體的各種受創傷,表面皮下脂肪反應消失,導致法醫無法準確定死者生前遭受的折磨痕跡。
而這種折磨習慣很可能暴露某些關鍵信息比如這個人以前也干過這種事。
那么這個在做鳥巢案時水平牛逼的老手為什么在面對第二個死者的時候如此不受控制留下這么大麻煩,不得不繁瑣收拾掉痕跡,是因為天然對出軌的女性有極大的厭惡心理,行為失控
這里就涉及一個邏輯了假如這個老手就是當年12人連環案的兇手,那他以“詹箬”的名義行兇,完美復刻且保持對女性的憐惜,沒有任何失常,說明他要么是正常的,要么擁有超強自控力,不至于三年后反而水平下降了吧,還是在得知最近明知官方調查的時候。他搞這么多幺蛾子,這有違黑鏡殺手的業務素質,也不符合秦氏那邊的要求。
所以,詹箬猜測折磨番薯案女主的人不是這個老手,而是另有其人。
手指微動,詹箬調出從蕭譯那邊拿到的當年洛瑟那個案子關聯的一個女性死者,再配合洛瑟逃出來后所言遭受的折磨詹箬將圖片跟語言代入,在番薯案女死者的尸體上代入聯想。
噠噠噠。
手指在桌上敲擊出了平穩的韻律。
她起身去了廚房,過了一會握著一杯溫熱的牛奶出來了。
當時,她腦海里一個念頭變成了另一個人,憋著殘暴殺戮欲望的秦峣已經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