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他就確定這個女孩討厭自己。
討厭且畏懼。
沒有人會自虐到去親近一個討厭自己的人,那天起,他對這個女孩并無好感。
可她突然趁著學校被贊助的時候來找他,滿口說想得到他資助,想要出國博個好前途。
她帶了好多獎狀,天真得讓人覺得可笑。
他拒絕了她,因為上面有她的資料,父母雙亡,還有一個失明且自小撫養她的姐姐。
她很失望,卻堅持不了求他第二次,當時他有了偏見,這是一個高傲卻又貪心且不知感恩親人的小女孩,偏偏又很膽小。
直到他要離開的那天,看到她在那個破敗小縣城的店里打工,卻被幾個跟她穿一樣校服的人刁難。
她被推到墻上,有比她高大的女孩捏著她的臉倒奶茶。
最后他們嬉笑著把買奶茶的錢扔在她臉上。
錢是干的,奶茶是濕的,它們黏在了她的臉上,她就沉默著將它們一張張撕下來,擦干凈,后來交給了躲在店里看著的老板。
那老板估計還是良心發現了,看她可憐,抽出了一張20塊的紙幣給她。
她竟還很高興。
紅燈過去了,綠燈起來,司機把車子開走,他也轉過臉。
后來他如她所愿,哪怕他不認可她為了往上爬放棄了失明的姐姐。
在國外,因為資助的法律在,他們總有些接觸是免不了的,反正他覺得這種小事也沒必要都讓手下人去做,反正管家挺喜歡她。
但他不明白,接受了他的資助,為什么還討厭他給她遞張紙,她都仿佛他的手上有細菌一樣。
讓人懊惱。
那他偏要遞,看她敢不敢不接
倒是都接了,很有禮貌的樣子,但如同第一次不肯握他的手站起來一樣,此后他任何一次伸出去的手都沒得到她的回應。
不肯接觸,不肯接近。
再后來,他知道了她為什么討厭他。
以及她活不長久。
跟他的母親一樣,注定活不長久。
特博握緊了纖細卻滿是血痕的手,依舊沒能得到回應。
但他聽到了實驗室大門被打開的聲音,一個人跑出來,高聲道“有抗體了”
什么
大部分人都驚愕了,也狂喜了。
特博沒太在意,只把人抱起來了,直接對軍方以及其他人說“她,我帶走了,我不會回人多的地方,會在特定區域關禁閉。”
他的臉色太難看了,沒人敢攔著。
戚爾雅等人得保護抗體,就算覺得不妥,也不好阻攔身份特殊的特博,而且論關系,好像詹箬跟他更熟一些,算是朋友吧,總比自己這些人關系近。
但戚爾雅更深的考慮是如果特博不帶走詹箬,詹箬很可能落入方的手里。
不過戚爾雅還是說“特博先生,我們官方到時候會去你那帶走她。”
“畢竟她是我們z國的人。”
蕭韻忽然說“特博先生介意帶上我嗎”
特博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飛機上,特博把人剛放好,忽然瞥見儀器上的數據跳了下,他心臟也跟著猛烈跳了下,他跟同時留意到的蕭韻對視一眼。
但都沒有露出什么異樣。
她的身體很特殊,不能淪落到方實驗室手里。
“走。”
這架軍用直升機是他的,很大,后艙有專門的設備,蕭韻立即開始緊急救治。
特博在邊上幫忙。
血水不斷流淌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