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箬的聲音很輕。
特博沒有強求,沉默了下,在詹箬掛掉電話之前,問了最后一個問題。
“我以前一直很疑惑你為什么那么討厭我。”
詹箬一怔,給了他答案,然后掛掉電話。
特博看著手機,表情似苦非苦。
因為詹箬說我沒有討厭過你,只是害怕。
很多人都不知道洛宓的膽子真的很小,洛瑟說過的,而洛瑟從不撒謊。
7天后,一個葬禮在b市舉辦,私人牽引,國家允準輔助。
同一個殯儀館,洛瑟的亡魂也許也曾在這逗留過。
那天是個下雨天,山林青碧,潮濕曠野,來的人比當年多了很多,且一個個都是達官顯貴,來自世界各地,好像平地飛升了幾百個階層。
休恩這些人都來了。
但它又辦得很低調,沒有黑人抬棺,也沒有嗩吶送人上西天,低調得沒有音樂,只有往來腳步聲,呼吸聲,以及會說話的眼神。
陳勛看著一張黑白遺詔,眉宇間滿是不解,但他還是沉默著走向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臺上是個國胖子,他是主事的,手握洛宓的遺囑。
現在,他穿著貼身且顯出他肥碩肚子的黑西裝,對著話筒緩緩說話。
“那一天時間很趕,我送她去了一個地方,得到了一個人的幫助,讓她成功逃離了四處有殺手封鎖的國,當時前后都有保鏢開車護送,我開著車問她接下來怎么辦。”
“她說不辦了。”
“我當時不明白,后來反應過來了,她說的是喪禮。”
“其實對她的死,我沒有那么難過,也早有預感。第一,我跟她不熟,她只是我的一個甲方,之所以冒著風險幫她,也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當然,主要還是因為她給的錢太多了。”
“既然她說不辦了,那我就不辦了。”
“那為什么今天我又要反悔呢”
“因為今天是我跟她的工作合同協議最后一天,現在開始,我可以不用聽她的話了。”
“作為她唯一的朋友反正我是這么認為的,我并不希望她被人遺忘,僅此而已。”
他低頭從西裝內掏出了一個光盤,將它放進設備中。
“關于遺產詳細分配的合同都已遞交合適的律師事務所跟相關部門,這個光盤是為了配合紙質材料錄制的本人視頻證據。”
視頻里,那是一個寬敞宅子里的客廳,現代壁爐里面燃燒著橘紅的火焰,她穿著保守的兩件套黑色棉絨睡衣,翹著腿,眉眼倦怠,單手抵著腦袋瞧著攝像頭。
“湯姆先生,我記得紙質合同已經足以滿足我對后事的安排。”
“明天我要手術了,你一定要在我睡前安排這樣的錄制嗎”
沒見人,但傳出湯姆的聲音。
“洛宓女士,容我提醒你,你在遺囑里面提及要把這間價值8000萬美金的房子贈送給我,我得留證據,否則我很可能被相關部門懷疑且調查我的職業行為是否合規合法。”
“比如我是否趁著你的病情狀態攻略你的感情,騙取巨大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