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度的自由讓李喆很是思考了一下,發現他其實也沒什么大的目標和計劃,索性就由著喜好來了。
對于他這個新愛好,長公主是樂見其成的,金石玉器,古玩字畫,撿著珍品真品一箱子一箱子流水似的送過來。
盡管知道自己富有,但是真的摸到這些價值萬金的東西時,李喆還是有些受寵若驚的,哪怕他上上輩子當了大官,見識過不少,但某些東西還是沒見過的,畢竟真正的好東西都在皇家,外人連看都看不到,更不用說摸了。
如今自己上手感受到了才明白為什么有人形容瓷器會那般猥瑣地說成是“少女的肌膚”了,那種光澤和手感,恐怕是再好的皮子也比不上的。
有腦海中的知識作為輔助,再看這些珍品,李喆只覺得感受完全不一樣了,有些像是第一次讀書懂得道理的恍然大悟感,以前是“知其然”,現在是“知其所以然”,那種知識帶來的優越感簡直讓人沉淪。
有了收獲,自然愈發不能罷手,眼瞅著過了三天李喆的愛好都沒變,長公主頗感欣慰,果然孩子大了就懂事了,這個愛好很好,值得培養。
第四天,長公主帶著李喆進宮去了。
宮中的太后健在,有宮中秘法保養,雖然遮擋不住白發叢生,但氣色容顏真是不像老年人,快三十的長公主也如二八少女一樣,在太后身邊撒嬌賣乖,跟兒子爭寵不在話下。
作為一個中二少年,原主早就不做撒嬌賣萌的事情了,李喆從善如流,他很沉穩很大人樣地行了禮之后,便在皇后及一眾嬪妃的夸獎之下告退了,自去尋朝陽公主。
在這個時間段,朝陽公主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少女,文靜嫻雅,擁有一切淑女的品格,卻又比那些少女多了些天生的尊貴,再加上那很是拿得出手的漂亮容貌,說是天之驕女也不為過。
誰也不會想到就在秋后,瓊林宴見了那位青年探花郎之后,朝陽公主便有了女兒家的心事,又因為之后的賜婚而染上了憂郁之色。
原主常隨長公主進宮,身邊跟著一個相熟的小太監就直接往朝陽公主那里去了,也不管那地方是不是后宮所在,他在皇宮之中從沒有什么地方不能去的,肆意得很。
也就是因為這份肆意,后來李喆的后院之外還有過一個皇帝舅舅的年輕妃嬪,而兩人的私會曝光后,皇帝念著親情隱忍,瞞下了這件事,另找了個理由賜死了那位妃嬪。原主什么事情沒有,連擔心都不曾有,還白得了皇帝舅舅新賞賜的美人。
回憶起這一段劇情,李喆先是為原主的荒唐濫情而搖頭,下一瞬,卻是頓了一下腳步,在小太監還沒察覺前再次邁步,臉上的輕松卻沒有了,沉靜下來的模樣頗有些不怒生威,讓本來說笑著的小太監大氣也不敢喘,暗自感慨到底是天生的皇親國戚,這股子威勢真嚇人吶。
慌慌亂亂的頭腦中好像還回蕩著那個聲音“完成”“脫離”,連死亡的痛苦都沒感受到,再一睜眼,便是一片惶惶然的吵雜聲。
“怎么還沒收拾好”
“這都什么時候了,帶著些有什么用,裝錢就行”
“衣服書本都不要帶了,書本死沉死沉的”
“榮哥兒呢榮哥兒呢誰看到榮哥兒了”
“都這會兒了,那孩子瞎跑什么,跑到哪里去了”
“誰知道跑到哪個犄角旮旯了,這孩子,真是會跑。”
“你說什么呢是不是你搞鬼你把榮哥兒藏哪兒去了”
“自己的孩子沒看好,關我什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