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線是我們和蹇冧所部的分割線,線的北南囤積著雙方的軍隊,北清兩萬,我軍三萬。”
“這三萬不動,用來配合我們攻下蹇冧。”
“線西南處的其余軍隊,我要撥出80繞過侗省,從東側內陸猛攻北清對我的中部防線。”
說到這里,付芝憶了然。
“你要集火攻打北清薄弱處,營造我軍進攻北清首都的錯覺,讓北清把蹇冧調離侗省”
她點了點頭,覺得可取,但很快又搖頭,“蹇冧不會上當的,我是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但一個大將拋下了一切體面,跟個炮灰似地沖在前面,其中的決心不可小覷。蹇冧對侗省、對我們勢在必得,就算是赫啻給他下令,他也未必會遵循。”
“沒錯,蹇冧絕不會離開侗省。”柳凌蔭側身,看向付芝憶,“這正是我們所需要的。”
“怎么說”
“蹇冧上場后,北清東南的控制權落在了他的參謀身上。蹇冧敢抗命,其他人可沒有這個膽子,尤其是他的參謀,戰戰兢兢、膽小甚微。”
童泠泠瞌眸,呢喃了一聲“可悲”
屆時,侗省就只剩下了蹇冧一人獨守。
“一級狂戰士不是神,不可能霸住整個省份。”柳凌蔭道,“我們在侗省中部和蹇冧作戰時,三萬部隊分作兩股,從東西兩側包抄,將侗省吞下。”
“接下來”她拿起手中的藥劑,“順利的話,用它收尾;不順利的話,就和蹇冧打游擊,耗掉他的狂化時間。”
“會不會有點粗糙”付芝憶問,“突然從侗省撤兵攻打中部,郄笪會覺得有蹊蹺吧。”
“他覺得又如何。”柳凌蔭道,“北清中部兵力薄弱是事實,部隊都堆在了東南侗省。即便郄笪識破了所有計劃,難道就敢放任我們來攻么
“西南赫啻的軍隊他是不敢調動的,能調的只有蹇冧所部。北清的國土形狀長而扁,要是突破了這道封鎖線,離首都可不遠了。”
“即便郄笪不把侗省的兩萬全部撤走,撤掉一半也能大大減輕我軍的壓力。”柳凌蔭指著北清的腹地,“這里的攻擊要猛、要烈,讓北清惶恐,我們的攻勢越猛,侗省被調走的部隊就越多。”
柳凌蔭的計劃得到了付芝憶童泠泠和小慧的一致認同,上報平陵后,平陵認為將眾多兵力撤離侗省太過冒險,于是向決縭做了請示。
藍石海灣海軍總部,當決縭看了發來的報告后,靜默良久。
百里谷的決縭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才能,但這一份報告,他逐字逐句看了近半小時。
半晌之后,他擱下了文件,轉頭望向窗外。
北清的天空上陽光燦爛,這是這個全世界緯度最高的國家難得的晴冬。
這樣的天氣讓決縭想起了自己年少參軍的那一天。
那日也是這樣的晴冬,他們一行新兵被卡車拉到新兵連,排成一列,忐忑又興奮地打量四周。
平國貧弱,戰時便更窮苦,他們這些年輕人各個面黃肌瘦。
派下來帶他們的老兵坐在一旁,口中叼著劣質的煙卷和狗尾巴草,用嘲弄、幸災樂禍和高高在上的目光審視著他們。
說是老兵,其實也就是比他們早了一兩期入伍,真正的老兵都在戰場,不會浪費在調教新人上。
決縭家雖窮,卻是五世書香,來到部隊后,他沒有燃燒起慷慨激昂的報國之情,只覺得四周的氣息渾濁不堪,叫人生厭。
就在這個時候,他見到了負責自己這一班的班長一個并不強壯,但雙眸炯炯有神的青年。
那便是蹇冧,是決縭在那個地方唯一能見到的清朗。
他最后凝望了一眼北清的方向,接著拿起了辦公桌上的筆,在平陵發來的報告底部簽上了自己的姓名,附字
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