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四個回合,付芝憶便覺得雙臂發酸,虎口發麻。
這時候,蹇冧腳下的熔巖之界逐漸消失,露出了底下的焦土,雖然依舊滾燙,但對同為火屬性的蹇冧來說已經構不成傷害。
踩在堅實的土地上,他的招式愈發穩健,付芝憶立刻抽身,青色的分身代替她上前作戰。
在付芝憶抽身離開的剎那,巨大的戰斧飛轉而來,圍繞蹇冧旋轉一周,留下十八顆火珠。
中央的蹇冧被雙生的分身纏住,火珠又一次爆開,同樣,蹇冧又一次硬生生用能力為自己套上了一層護盾。
從始至終,他沒有使用任何技能,僅僅利用最基礎的槍法,所有能力都用在了凝盾上。
如果此前有誰告訴她們,任何大技能都能被基礎招式破解,她們必不以為然。
除非雙方等級差距大到了一定程度,否則根本不可能實現。
大技能之所以珍貴,就是因為具備了普通招式所不能達到的力量,否則還要大技能做什么
但是今天,等級只比她們高出一級、甚至一級不到的蹇冧讓三人見識到了返璞歸真的威力和魅力。
火珠爆炸散去,蹇冧長槍一掃,刺破四周滾燙悶熱的空氣。他猛地抬頭,雙眸如鷹隼犀利。
半空落下一道流虹,在付芝憶和童泠泠施展技能之后,柳凌蔭從空中俯沖而下,直擊蹇冧顱頂。
左腳側移,老人驅動著遍布疤痕的身體,令雙腳扎根大地。
鏘
一聲重擊,他橫槍接住了斬下的聚炎。雙方一上一下地短暫交視,蹇冧猩紅狂化的雙眸沉靜如水,柳凌蔭漆黑的眼中燃燒著兇猛如潮的殺意。
為什么不用技能、為什么一個技能都不用該死的老頭,都到這一步了,竟如此狂傲,如此蔑視她
“嗬”柳凌蔭先發制人,借槍桿作支撐點,身體形成一個完美的直角,左腳狠戾踹上了蹇冧胸口。
在她發力的同時,蹇冧槍桿驟斜,不給柳凌蔭借力的機會,一個側步,槍把抽向了她的側臉。
這一抽讓柳凌蔭耳朵嗡鳴,眼前一黑,陷入了短暫的麻痹。蹇冧趁勢回槍前捅,一柄戰斧突然架住了槍尖。
童泠泠擋在柳凌蔭身前,力量恐怖的長槍頂將她頂退兩步,貼到了柳凌蔭身前。
順著這股力量,童泠泠肩膀一展,用后肩將麻痹下的柳凌蔭頂出戰圈。
她和蹇冧正面交鋒,三只長尾青燕從童泠泠身后環飛冒出,去了蹇冧腰間。
蹇冧收槍如線,兩側舞花,槍頭槍把同時將青燕擊碎。
這一場戰斗,蹇冧沒有堆砌眼花繚亂的技能,而是回歸了最簡單的一招一式,落到了再樸實不過的基本功上。
他沒有使用任何一個技能,一方面是為了節省能力,用來凝盾;但更重要的是出于某種豪邁悲壯的情懷。
生命的最后,老人退去了所有鮮亮繁重的外殼。
他不再是北清的戰神、飽受排擠的將軍,他甚至不是等級僅次于國王的能力者、不是狂戰士,他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練了一輩子槍的普通人。
蹇冧四歲練槍,這是他最后的槍法,任何技能都是在粗暴地褻瀆這一百二十年一招一式的勤修苦練。那樣不美。
柳凌蔭、童泠泠、付芝憶三人和蹇冧在場上展開了拉力戰,蹇冧已經施展了最高的狂化,只要拖住十五個小時,勝利就將屬于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