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極樂教內。
“就算說是讓我們去找人啊”童磨坐在巨大柔軟的蒲團上,歪倒著身體,手托腮自言自語道,“和無慘大人一樣的孩子,我要去哪里找才對啊”他可是一點都不擅長探知探索啊。
這個任務聽起來比找青色彼岸花更難啊。
“教祖大人,有信徒光臨。”門徒說道。
“啊啊,這樣啊。”童磨笑嘻嘻的坐好,將旁邊的帽子戴在了頭上,遮過白橡發色上的那潑了血似的紅,“進來吧。”
沒一會,新到訪的信徒推門來到了這里,是三個人,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
童磨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兩個孩子中的男孩,他激動的雙手在顫抖,七彩琉璃般的瞳孔透著光芒。在今日之前,童磨一直在想,和無慘大人相似的孩童到底是什么模樣這幾百年來,無慘大人扮演過男人不,無慘大人本來就是男人。
他扮演過女人,扮演過孩子,童磨曾經見過無慘大人變成的孩童,有著一副非常清秀可愛的模樣。或許,那個孩子也長那個模樣吧。
但是他錯了,像是很像男孩版的無慘大人,那眉眼幾乎一模一樣,不過氣質和神情更偏向于成年版的無慘大人。
黑色發梢微微發卷的短發,紅色帶著不詳血絲的瞳孔,以及那微微揚眉看著自己時不悅的神情。
這一切都是那么的神似。
尤其是氣味。
若非他早就從無慘大人那里得知了有個模樣相似的孩子,在看到眼前孩童的瞬間,他或許就會俯身跪拜,那位大人蒞臨,真的是太榮幸不,這不是無慘大人,好險啊,差點認錯了,被無慘大人知道后一定會很生氣的吧。要怎么謝罪呢,獻上自己的眼球,還是獻上自己的頭顱
一個忠誠的下屬,是該為自己的錯誤謝罪的吧。
“吶,那個男孩。”童磨笑嘻嘻的指著奈良善,“你叫什么名字”
是不是姓鬼舞辻是不是姓鬼舞辻
奈良善不滿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其實一開始,他是沒打算進來的,只想將人送到寺廟門口就夠了,可是當他站在寺廟門口的時候,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襲上心頭,這個寺廟給他一種很壓抑又很危險的感覺,好像有什么可怕的東西蟄伏在這里。寺廟門打開的時候就好像一個張開大嘴的野獸,等著食物自己踏入五臟六腑。
奈良善不喜歡這種感覺,剛巧沢村直子詢問他要不要一起在寺廟歇腳。奈良善順口就答應了,住上一晚應該沒問題的吧。
然而這種想法,在見到極樂教的教祖后消失了。
這個男人,是鬼。
奈良善警惕的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他不是傻子,這個時候揭穿對方的身份并不是個好主意。
在上輩子學習念后,老頭子曾經著重教導過善,與敵人對峙時首先要學會測量雙方的實力差別,對方比自己強的時候,能不戰便不戰。無可奈何時也要以逃跑為先。
很遺憾,奈良善感覺到對方的實力,不比自己弱小。一旦對敵,他未必有把握保護好自己,更何況這里還有兩個毫無戰斗能力的人。
沒有得到奈良善的回答,童磨絲毫不在意,轉頭開始和沢村直子聊了起來。童磨的臉上一直帶著溫柔的笑容,那種笑容帶著悲憫,好像是在說不用怕,到了這里就一切都沒關系了。
沢村直子松了一口氣,又哭又笑,一直壓抑著的情感,在路上與奈良善聊天時開了一個口子,然后在童磨面前一股腦的發泄了出來,從幼年不被看重的時期,到嫁人后受虐待,以及最后被奈良善幫助,逃離到這里的短暫人生。童磨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應該說,作為一個吃人的鬼,他裝的很好。聽到沢村直子說的難過遭遇時,會擠出幾滴眼淚來。勸說人的時候,會撫摸對方的頭頂,輕笑著安慰。
腦海里卻想著奈良善,母親的姓氏是奈良嗎善,鬼王之子,名字竟然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