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第一縷陽光照在大地時,整個村子都蘇醒了過來,村子里的人陸陸續續的從房間里出來,準備一天的活計。這些人的臉上都死氣沉沉,和其他人打招呼時都帶著些有氣無力,直到在山田家門口看到了奈良善,他們面無表情的臉上才有了一絲色彩。
不過那色彩并非好奇和驚訝,而是恐懼。尤其是注意到奈良善腰上的佩刀時,有些人甚至直接退回了房間,緊閉大門。
生活在這片土地的人們都知道,哪怕只是一個八歲的小孩,作為忍者,也是會殺人的。
至于奈良善佩的是武士刀,算是武士而不是忍者對于這些普通人來說,這根本就無所謂。
“看來我很不受歡迎啊。”奈良善說道。
才剛走出房門的山田美子聽到了,扯了扯嘴角“大家都是經歷過忍者戰爭后家園破滅的人,才來這種偏僻的小地方生活。”所以看到奈良善這樣佩刀擁有戰斗力的人,下意識的會感到恐懼。
流寇雖然很危險,但比起一招就能毀天滅地的忍者來說,還算可以忍受了。
“草之國的領導者就沒打算管一管嗎”奈良善問道。
山田美子的表情逐漸暗淡,她搖了搖頭“大名只會希望自己的國土上忍者越來越多,因為還需要用傭金來雇傭他們干活。”
至于做什么工作,無外乎就是調查暗殺等等一類臟手的活計。
現在的忍者都是以族群為單位生存,聰明的大名為了限制這些忍者的力量與發展,會故意在兩個敵對的忍者族群之間搖擺不定。在政治立場敵對的人雇傭了某一個忍族后,會特地雇傭那個忍族關系不好的忍者去打架,因為有私仇在,又有錢拿,所以那些忍者都會很賣力。
兩個忍族本就關系不好,任務傭金上又是競爭關系,偶爾會被卷入政員之間的廝殺博弈,最終變得水火不容,哪怕沒有任務,見面也就一個干字。總之,倒霉的永遠都是普通人。
而無論忍者還是大名,基本都看不到普通人的苦楚,他們只在乎自己的錢,聲望,地盤還有實力。
奈良善“聽起來很糟糕。”
山田美子點了點頭,然后打起精神“今天早餐吃魚吧,旁邊的河里面魚都很肥。”
“打魚嗎”奈良善站起身,“我去吧。”
“哎可以嗎”
“沒關系。對我來說很簡單。”
“那魚叉”
“沒事,我有刀。”奈良善往河邊的方向走過去。
山田美子看著奈良善的背影,走進了屋里,對躺在床上的父親說道“他不是一個壞人,對吧,父親”
“咳咳。”病弱的男人勉強坐起來說道,“那也不能留他繼續住下去,誰知道他有沒有仇敵會過來呢。美子,以后離這樣的人遠一些,我們招惹不起。”
“他救了我嘛。”
“嗯,這點我很感謝他。”男人垂著頭低聲道,“你把錢分給他一些,讓他吃完早飯就動身吧。”
“可是那錢是我好不容易湊來的,還打算給你買藥。”
“偷來的吧。”
女孩的臉頰漲得通紅“原本就是我們家的錢,是他們搶走了,我偷來有什么錯。”
“記住,美子,反抗那些有能力的人,只會自找死路。”
女孩仍舊有些不忿,但很快她的視線掃到了父親缺失的腿上,她低下了頭“我去找奈良。”
河邊,奈良善已經撈到了十幾條魚,各個肥碩,全部都堆積在岸上,然而他還沒有罷手,仍舊站在淺水里,雙眼瞄著河底,單手握刀等待大魚經過。
在他撈魚的期間有幾名村民來過,他們也想捕魚,然而遠遠的看到奈良善后,都嚇得跑掉了。
第一次有人看到自己就落荒而逃,說實話,這種感覺很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