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盯著她受傷的動作,一眨不眨的樣子,用腳趾頭想都猜到這人是想偷師。安琳瑯眨了眨眼睛,倒覺得有什么。她本人有廚藝絕學不能傳人的忌諱,再說這些食譜后世都爛大街。這人若真想學,看兩眼也什么。川菜第一的人向來有這個自信,菜譜雖一樣,但天資分人。
“那感情好,能用菜刀嗎”有人手不用是浪費,安琳瑯很干脆。
劉廚子見安琳瑯不反感,心里更高興了“能用我在灶頭上忙活了三十多年,切菜也是一把好手。”
“那行。”安琳瑯點點頭,“你先給那邊的山藥削皮。”
這一句話說出口,安琳瑯覺得有什么,旁邊忙著切菜的方婆子眼睛斜過來。她抿了抿嘴,欲言又止地連連看向安琳瑯。這年頭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就是正經徒弟教導都會藏一手。
安琳瑯笑了一聲,只道“娘你把這些菌子給泡一泡吧。”
方婆子嘆了一口氣,端起那盤干菇去后頭泡。
一頓年夜飯,安琳瑯也做太精致的菜。似那等雕花,她會,但那個閑工夫。大多數菜都是搭配好了便能做的。興許是上回魚頭豆腐的味道給王員外留下深刻的印象。這回后廚里是明明白白放著四條新鮮的活魚。魚頭豆腐冬日里吃是不錯,但一樣菜不能老是吃。
安琳瑯于是問了劉廚子“可有酸菜”
劉廚子一邊手腳利落地切菜配菜,一邊眼睛不停地往安琳瑯那邊瞄。聞言立即接話“酸菜咸菜”
“對,”安琳瑯點頭,“就腌漬的那種。”
有是有。但這等東西通常都是他們這些下人吃,擺在后廚。
“去拿些過來,要味道夠酸的。”
劉廚子有些疑惑,但想想,轉頭折回自己的屋里從床底下搬來了半壇子酸菜。他今日也算得了安琳瑯一兩句的指點,這會兒也不吝嗇安琳瑯王家人的喜好。邊揀出一根來給安琳瑯嘗嘗味兒邊提了一句“這東西都是給下人吃的,大過年的不好擺上主人家的桌子。大奶奶是個要牌面的性子,怕是不好”
安琳瑯嘗了一口,笑著夸了一句“這是誰腌的手藝不錯。”
劉廚子能搬出來自然是他,被夸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就愛吃一口咸菜,下飯。”
這個酸菜撈出來,色澤極為好看。味道也是酸咸夠味兒,至少比安琳瑯在方家吃的好。原本她是打算做酸菜魚的,不過劉廚子既然說了王家人講究牌面。那就還做上回的魚頭豆腐湯。但是這半壇子咸菜,安琳瑯實在舍不得,于是問劉廚子“這半壇子酸菜能賣給我么”
劉廚子一愣“就是腌來喝粥的,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我喜歡這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