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額頭的冷汗漸漸冒出來。嘴囁囁嚅嚅的,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說實在的,在見到安琳瑯之前,溫長貴完全沒想到年紀輕的小主子竟然是這個性子。這話一句接著一句,問的他頭皮發麻。
“姑,姑娘息怒。”曹氏也才發現安琳瑯跟林氏不同,這般竟有些心驚肉跳。
她無比的慶幸自己進來之前把金釵玉環摘了,不然頂著一頭的金釵翡翠,怕是她們夫妻倆今兒出不了這個門。曹氏默默將手腕上的翡翠手鐲往衣袖里塞了塞,“長貴就是這等寬宥的性子,對下面人確實是寬和了些。他做生意是有本事的,不然當初也不會被主子派過來管酒樓”
“我不管當初是誰派你們來管的,”安琳瑯油鹽不進,“十幾年里沒見過你們的人,誰知道你們是誰這酒樓是我的東西,你們干得好就讓你們繼續干,干不好就換會干活的人來。”
曹氏臉色煞白,話都不敢說,低著腦袋縮到角落里。
溫長貴也終于收起了輕視之心,當下不敢再拿喬,連忙就下去將賬簿搬過來“姑娘是只要今年的今年的賬簿可能有些亂,不過小人記性好,不如小人來給姑娘復述”
“近幾年的都要,先拿過來。溢香樓過去十七年的賬簿也拿出來,我要帶回去看。”
溫長貴的臉色終于是變了,又青又白“十幾年的賬簿怕是拿不出來。
“日子久了,紙不經放。不知有些賬簿是不是已經被蟲蛀了,估計不整理字兒都看不清楚。二來,五年前咱們酒樓發生過一次意外,書房走水,燒了好些年的賬簿。”后背都已經汗濕了,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竟比安侍郎還難纏,“姑娘要,咱們也拿不出來。”
“走水哪一年走水的”
“五年前。”
安琳瑯“你的意思就是說,除了近五年的賬簿你能拿出來,往前的賬簿都是沒有的”
“是。”
安琳瑯驟然一下站起來,溫長貴迅速低下頭。她緩緩地走到溫長貴的面前。身高不算高,但一動,身后的仆從就跟著走動。四五個人站在面前,溫長貴的冷汗汩汩地留下來“東西毀損,你也沒上報后續呢沒想過修復賬簿”
溫長貴頓時一臉惶恐。
委屈又不知所措般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姑娘息怒,小人,小人也沒想過那么多。”
眼看著安琳瑯的臉色一點一點沉下去,曹氏也不敢躲在角落里。
她也撲通一聲跪下去。雖然不清楚這小主子到底是個什么脾性,但短暫地一個交鋒,他們意識到這就不是個好糊弄的人。夫妻倆這時候才開始后悔這些年沒有跟小主子聯絡感情,以至于如今連一點情分都沒有。
“姑娘,姑娘你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