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慌得不行,“長貴就是突然之間沒反應過來,事情他理得清的。五年前走水確實是燒了不少東西,但也有不少東西還留下來。您不若等等,等我們去理一理,指不定能找出幾本。”
不曉得是他們這些年日子過的太安逸了,以至于曹氏這些年在后宅學的警醒丟了一干二凈。還是安侍郎太好糊弄了,他們以為安琳瑯也是個好糊弄的。今兒過來見安琳瑯之前連草稿都不打,以至于沒有準備才錯漏百出。
安琳瑯看著慌張的兩人,不敢想象這些年這間酒樓就是讓這兩個人在管。就這中資質,酒樓沒倒閉都是不幸中的大幸。不想在跟這兩人扯,安琳瑯揮揮手讓他們下去“把酒樓賬房和廚子叫過來。”
相互攙扶的兩人往外走,連忙點頭“是。”
說著,兩人要走。
“等等。”安琳瑯又叫住了他們,兩人腳步一頓,臉又要白了,“不是說有兩套賬”
“對。”兩套賬是真的有兩套,這一點倒是沒撒謊。
“幾個人在做”
“兩個人。”溫長貴說話的態度都敬畏了不少,小心翼翼的生怕說錯話,“一個在柜臺做流水記錄,一個在整理賬務,給官府交稅。”
“嗯,”安琳瑯點頭,“兩個人都叫過來。”
溫長貴不敢違背,立馬就去叫了。
安琳瑯雖然不如玉哥兒那般擅長管理,但她多少有點實際經驗,一個酒樓管理混亂的情況下沒倒閉,要么是下面有能人頂住,要么就是廚子手藝實在是好,留住了客源。不管是哪個方面,安琳瑯都打算見一見。另外,這酒樓不能再給溫長貴和曹氏管了。
幾人會來的很快,幾乎溫長貴夫妻倆下去,他們就立即上來了。
溫長貴領著幾個人進了廂房,他自個兒站在角落里是半句話不敢多說。就這么一會兒他也冷靜下來。突襲之下應對不好,但十幾年的掌柜也不是白做的。明白自己這會兒多說多錯,干脆閉口不言。
三個人形象各異,柜臺記流水的賬房是個瘦高個,三十歲上下,留著八字胡。剛才在樓下已經打過交道,此時看到安琳瑯立即恭敬地行了一禮。他的旁邊一個面相跟溫長貴有八分相像的中年男人,穿著打扮十分的體面。衣裳是湖藍綢緞,一張口還鑲了金牙。
最外頭站著一個高壯的紅臉男子,也是三十歲上下。腰上系著圍裙,大冷的天兒他兩只袖子卷到胳膊肘,濃眉大眼的看起來十分精神。
三個人相繼給安琳瑯行了禮,名字一冒出來,安琳瑯就發現了問題。
瘦高個的賬房姓曾,就是樓下那個什么少爺嚷嚷的曾賬房。鑲金牙的姓溫,叫溫長富,一聽名字就知道跟溫長貴關系匪淺。果然一問,這人是溫長貴的親兄長,十三年前就被溫長貴弄進酒樓來當賬房。字學了個半桶水,賬務這么多年做的一塌糊涂。
紅臉的男子就是溢香樓的大廚,姓刑,似乎在京城的吃食界還挺有名氣。做的一手好北方菜,年輕時候曾拜在御廚高建成的門下。算是正統的御廚傳人。
這一個照面安琳瑯基本就肯定了,溢香樓沒倒是靠著邢師傅這一手好廚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