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多日不見打個招呼,也算是迎接他凱旋。
可能是這逃亡的一路她一直都相公長相公短的叫他,后來私底下又稱呼他的表字,現在這“殿下”二字一出口,秦箏自己都覺得生疏得不行。
楚承稷明顯也怔了一下,意味不明掃了她一眼,才輕點了下頭“這些日子,辛苦阿箏了。今日回寨,也是為接你去青州。”
她在外人面前稱呼他“殿下”,他卻直接喚她“阿箏”,其中意味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秦箏莫名覺得臉熱,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臉上瞧著倒是一派泰然。
和林氏兄妹分開后,她跟楚承稷一起回院子收拾東西。
一進院子,楚承稷就往窗前掃了一眼。
秦箏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果不其然在窗臺上看到了那只信鴿。
她還以為是楚承稷軍務繁忙,又有人聯絡他了,道“有人飛鴿傳書與你,莫不是青州那邊又出了什么變故”
楚承稷看了秦箏一眼,在秦箏困惑的目光里,一言不發取下了信鴿腳上的信件,看都沒看就揣進了袖袋里,只說“不是。”
秦箏
不太理解,但他似乎情緒不太好。
秦箏想不通他情緒不好的緣由,他又不愿意說,秦箏便也識趣地不多問,專心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她們來山寨的日子雖久,但還真沒什么細軟可收拾。
秦箏自己的衣裳,除了被沈彥之帶走在別院里穿的那件能入眼,其余的都是寨子里的婦人不穿的舊衣裳,沒什么帶走的必要。
首飾也只有一根玉簪和一根木簪。
楚承稷的東西就更不用說了,他一半的衣物都是林堯的。
秦箏倒是沒覺得他們東西少沒什么不對,甚至還有點歡喜這樣搬家輕松自在,畢竟不會太累。
楚承稷看著她拿個小匣子把銅鏡、木梳、簪子都裝進去后,匣子里都還是空蕩蕩的,眉頭倒是擰了起來。
秦箏背對著他站在木箱處疊衣服,沒瞧見他擰起的眉峰,問“你的衣裳大多都是寨主的,我給你拿兩身換洗的帶走,其他的就不帶了吧”
他如今都奪下青州城了,自然也不會再缺一身衣裳。
楚承稷突然道“都不要了,就這樣走吧。”
秦箏詫異回頭看他,發現他情緒似乎更不好了,遲疑道“怎么了”
楚承稷避開她的視線,說“青州城內一切都有。”
心口處有些微妙的窒悶,充斥著一種名為愧疚的情緒。
她從來不主動向他索求什么,看到她把銅鏡、木梳都當寶貝放進首飾匣子里的時候,他心口像是被什么重重捏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