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尖刺直接扎進安雪的腹部,血流不止。
劫匪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你會過來擋。”
他站在隧道里,只有地鐵兩旁昏暗的應急燈光,他將刺穿了天師身體的那只手高高舉起,像是戰利品一樣向所有人展示。
暗紅色在燈光下的血液呈現不那么健康的顏色,沿著傷口低落。
“去死吧。”
劫匪狠狠把安雪的身體甩向地面,很軟,卻很用力的一聲,血液沿著傷口流出,分成數道形似樹杈的紋路。
有人死在面前。
好不容易才從地鐵中逃脫的乘客再一次開始混亂,發了瘋的往前跑。
身后,變了形象劫匪扛起那臺老舊的收音機。
這回他播放的是一首爵士樂。
更多白霧從他周身擴散,開始瘋狂爆破。
一時間,尖叫聲、腳步聲混著爆破聲,在隧道中此起彼伏的回蕩著。
炸響中,腳下傳來一道聲音。
“好疼。”
聲音來自躺在地上的天師。
劫匪轉過身。
那只丑陋的眼睛開始抖動,眼角眉梢的肌肉也一并顫抖。
地面上,那一攤血液泛起極為詭異的紅光,似乎有什么東西從血液中飄起,懸浮于半空之中。
安雪在血泊中坐了起來。
他捂著腹部的血洞,望向劫匪,咧起嘴角:“你剛剛是認真的,對嗎”
他的身上依然淌血,可那些血液卻像是被賦予生命一般,曲折扭動,纏上劫匪丑陋的身體,有的變為尖刀極為鋒利的尖刀。
他的速度比剛剛更快,根本來不及呼吸,安雪已經單手掐住劫匪的脖子。
那些尖刀驟然縮緊,裹挾著令人無法反抗的壓迫力,懸浮在他的周圍。
劫匪一動也不能動。
“你剛剛對我動手了,對吧”安雪指向腹部的血洞,逼迫劫匪低頭。
傷口并未愈合,仍在滴落暗黑色的血液,只是血液并沒有落在地上,而是漂浮,像是有生命般,浮在安雪身側。
“這里是你弄傷的,對吧”
他分明一身是血,但他卻似是沒有半分痛覺般,在笑,滿臉怡悅,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不大自然的潮紅,連聲音都在顫抖,在激動,仿佛興奮到近乎癲狂。
“我很喜歡,我好高興,謝謝你”
明明是愉悅的笑聲,劫匪卻抖如篩糠。
詭秘的紅芒,瘋狂的笑,奇怪的話語。
他恍然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惹到了個絕對不能惹的人。
“你要小心,有一位天師,絕對不能讓他受傷。”
在他決定劫持地鐵前,有一位只有半邊身子的鬼提醒他。
“為什么”他問。
“為什么”那只鬼忽然渾身顫抖,眼神發散,他組織不出更加貼切的語言,所以,他只說,“因為他是個瘋子”
是啊他是個瘋子
面前的天師,完全不怕死,不怕受傷,不怕疼痛,甚至他在享受那份可能會剝奪他生命的痛覺
劫匪被瘋子捏碎了角,他被血液纏住,血凝成的尖刀刺進他的體內,失去了抵抗的力氣,只能感受到自己被甩向地面,被刺穿身體,一只腳重重踏上他的胸口,他的肋骨好像斷了,扎進肺里,炸裂般的疼痛遍布全身。
然后,安雪看向他。
那是一雙極其好看的眼睛,睫毛很長,眼皮很薄,眼尾微微下壓。他的左眼,是極深的黑色,右眼,瞳仁深處泛一抹深且亮的紅,像是血一樣。
少年捧著興奮到滾燙的臉頰,俯下身,偏頭,以一種極其期待的語氣問他。
“你是真的想殺了我,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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