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鹿有難,這是必然的。
陳重之所以會來仙洲府,除了方開鳳自身的需求外,更高層面的博弈也是存在的。
他們要把陳重調開。
調走陳重,就等于調走妖刀。
無論是陳重,還是妖刀,對于想要對付顧家的人來說,都是非常棘手的人物。
陳重,是方開鳳要保的人,妖刀,是個很難殺很厲害的人。
陳重在,未免投鼠忌器。
妖刀在,那晚莫西山山坪上發生的一切已經很好的說明了他的強大。
既然不能以殺死作為處理手段,那么干脆調開,眼不見心不煩。
這里面肯定有方開鳳和某些人的利益交換。
當然,最終陳重能夠離開,其實也是陳重和方開鳳的利益交換,他從離開武林府的那一刻,就算是默認了這件事。
他知道顧白鹿必然會遇到危險,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最多,就是把顧青崖帶到仙洲府來,別的,不行。
所以他聽了謝斜濃的話以后,沉默了一會,說:“我現在不可能回去的。”
現在的武林城,必然已經成為了一個戰場,他回去肯定可以幫到顧白鹿,但是可惜……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沒想到謝斜濃并沒有露出失望的神情,反而點頭,說道,“我也不是要您回去。”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陳重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不回去,怎么幫顧白鹿?
“三天前,我收到消息……”謝斜濃的聲音忽然壓的很低很低,在狂大的海風里,幾乎像沒說一樣。
但是他好像篤定陳重可以聽到一樣,還在說。
陳重,也的確聽得見,而且聽得清清楚楚,但他就像是沒聽見一樣,端起了那杯沒喝的酒,喝了一口。
酒是好酒,入喉綿軟,醇香留齒,但是再好的酒也無法讓陳重有任何心思放在上面,因為謝斜濃說的話,很危險。
危險到,其他人也許聽到幾個字,就要惹來殺身之禍。
他在說:“為了確保能夠對付白鹿,他們從長安請了一批殺手來,這批殺手一共五個人,領頭的是一個合命初境的高手,其他四個也都是換命巔峰的好手,他們都是那位三爺的門客,個個都是殺人如麻的兇人,我怕白鹿對付不了,所以……”
說到這里,謝斜濃停了下來,看向了陳重,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再次舉了起來。
陳重的酒杯里還有一半的殘酒,他還沒有喝。
“今天晚上,他們會路過仙洲府,然后坐船去武林府……”謝斜濃將酒杯遞到陳重的面前,想要和他碰杯。
碰杯,就是答應了。
陳重沒有答應,他在看著大海。
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