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秦只養了半月,便上書請皇上允他回去邊陲,皇上自然不愿,下旨將人強扣在京城里繼續養著。翟秦哪里是坐得住的人,偏偏又不能抗旨,整日困在宅邸里,被一群奴才簇擁著伺候,又是別扭又是痛苦他這模樣與翟臨當初入宮伴讀何其相似,翟臨如今在一旁看著,不免也有了幾分幸災樂禍。翟秦心里本就不痛快,還有個逆子在一旁招他,一氣之下,將翟臨趕回了宮中。
翟臨知道他身子大好,走的十分干脆利落。只他回到宮里去找那樓鳳城時,沒看到樓鳳城,倒先看見了個坐在臺階上,用額頭抵著柱子瞌睡的宮女。
旁邊幾個宮女都站的遠遠的,翟臨上前問,“三皇子在嗎”
“三皇子去箭亭了。”
翟臨聽罷,轉身要離開,不經意看到坐在臺階上睡的香甜的宮女,唇角沁出一絲口涎。
翟臨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掌了一夜燈,又被勒令打掃院子的沈落葵,連夢里都是樓鳳城頤指氣使的嘴臉。她柳葉兒一般的眉時緊時分,鼻息都重了些。翟臨看到她裙擺上壓著的掃帚,正要抬手推醒她,不想這膽大妄為的小宮女,也不知道是睡的太香甜還是如何,頭一歪從柱子上滑了過去。她猛地驚醒,迷迷蒙蒙的雙眼一下子大睜。
蹲在她面前的翟臨歪了歪頭,“喂。”
視線沒有焦距的沈落葵,聽到這一聲喂,連忙抓起了掃帚,口中連道三皇子恕罪,三皇子恕罪。翟臨輕輕笑了一聲,“三皇子三皇子在哪兒”
沈落葵這才看清,面前之人并不是那樓鳳城。她松了一口氣之后,又為自己被對方嚇成這樣而氣惱起來,“你是誰”
“我我是三皇子的伴讀。”翟臨慢慢站起身來,也許是習武的緣故,他生的十分高大,腿長肩寬,抱著手臂有幾分懶洋洋的味道。
聽到伴讀二字,沈落葵便不怕了伴讀,不也是和她一樣的奴才么。
“你又是誰”翟臨看她打扮,知道她是宮女,只眼生的很,“新入宮的宮女嗎”
既然不是樓鳳城,沈落葵連起來都懶得起來,站在面前的翟臨擋了她的光線,使得她整個人都陷在陰影中。翟臨正覺得這宮女膽大又有趣的時候,身后傳來一陣行禮聲
“三皇子。”
翟臨知道是樓鳳城回來了,只他正要回頭,胸口卻被人推了一下,收回目光垂下視線,見是那坐在臺階上的宮女站了起來,握著掃帚在潔凈的地上打掃。
樓鳳城已經走到了面前,“一個時辰前你在掃這里,掃了一個時辰,還沒掃干凈嗎。”
沈落葵實在怕他,雙手握著掃帚不敢作聲。
還是翟臨幫她打圓場,“哎呀,今日風大,落葉四處飄飛掃不干凈也是正常。”
樓鳳城看在翟臨的面子上,今日并沒有為難他,看了一眼不過幾日在自己面前便像個鵪鶉似的沈落葵,帶著翟臨進了寢宮中。兩人先是說了會兒話,翟臨眼角余光瞥到垂頭喪氣還在外面掃落葉的宮女,道,“讓她下去休息吧,我看她困的厲害。”
樓鳳城什么也沒說。
翟臨察覺到了什么樓鳳城雖不是多體貼下人的主子,卻也沒有刻意為難過誰,面前這宮女,“她是做了什么,惹你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