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從不會當面拒絕我,但如果他沒有當場應下來,甚至還開始避重就輕的時候,那就只代表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完全沒有要悔改的意思
“真的不行”我太熟悉他這一套了,沒給他蒙混過關的機會。
“我也是會生氣的。”他垂著眸,纖長的眼睫微顫,就差當場給我掉幾滴眼淚下來了。
當然我相信要是我跟他說你要是能哭出來我就讓你去,他保準能給我表演一個當場落淚。
呵,男人。
“最多、最多加幾年。”我逼不得已,只能給出了自己的底線,“除非那貨是熟練犯而且屢教不改你這是什么眼神,教唆的不算”
太宰哎了一聲,露出了遺憾的神色,“好吧。”
你丫的還真有這種想法啊
我同學跟我說她好像不是單純的生病,可具體是因為什么她也說不上來,只是告訴我對方好像不太想透露,讓我盡量不要多問,以免觸及對方的傷心事。
“好久不見呀,小綺。”
病床上的人率先發現了我的到來,將目光轉向了我。
“啊、好久不見了。”
我有些局促地將發絲別到耳后,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盡管我認識她比認識在大學里的所有朋友都要早,她也算得上是我來日本之后交的第一個朋友但我有時候的確會想,如果說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可以拿來衡量的事物的話,那么我和對方的緣分,大抵也就止于普通朋友吧。
以至于她現在住院后,我還得從別人那里聽到倒一手的消息,不可謂不是造化弄人。
在短暫的寒暄后,她開玩笑似地說起了我們在來日本的飛機上初遇時的場景。
說來也是巧合,那會一排幾個飛機座位,我剛落座就聽到對方在給家里人打電話,雖然我并沒有刻意去聽,但是畢竟座位就挨在一起,我也不可避免地聽到她說起了自己要去的學校。
出于某種他鄉遇故知的驚喜感,我就主動上前跟她攀談了兩句,結果聊著聊著就聊了一路,下飛機后甚至還是一起去報的到。
但是后來因為我們想要選的專業不同,被分到的班級也不同,漸漸的也就沒有了共同語言,也都有了各自的朋友圈子,雖然后來因為都是留學生還是常有交流,但畢竟不像是剛認識那會時,對彼此而言都是在異國他鄉無可替代的朋友所謂有緣無分,大概就是如此。
“啊,明明是幾年前的事了,現在想起來好像還是在昨天。”她這樣說著,又伸手拍了拍身側的床鋪,讓我和太宰不要顧忌,隨便找個地方坐坐。
因為心情有些低落,我沒怎么開口,更多的還是他們在講,我偶爾附和上幾句。
太宰則是全程禮貌性微笑我說了他的社交圈很怪的吧就,真的很怪,你跟他說話他也會回答你,但就是很容易讓人打心底里產生一種距離感。
我發誓我有努力過了,就差物理上地一腳把他踹進我的社交圈了,奈何人家自己不愿意而且他的態度也很得體,讓你完全挑不出一點刺來我總不能按著他的腦袋說你今天不交兩個朋友回來我就跟你絕交吧交朋友也沒有這樣強迫的好不好
大概聊了一個小時左右,眼看著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有些明天一早還有事的朋友就開始三三兩兩地告別離開了。
我則是拉著太宰稍微多留了一會,離開的時候大廳里掛鐘的指針已然指向了八點。
不太巧的是,就在我倆走出病房,走到電梯前的時候,就見到最近的電梯剛剛從這一樓下去,而其他幾部電梯眼看著是一層一停的樣子,我也就懶得繼續等電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