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常夫人頓時尷尬地撇過頭“既然、既然小千歲來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蘇蕉兒望著她身邊一個婆子一個丫鬟,卻是忽然愣了一下“常夫人,你來的時候,只帶了兩個人嗎”
常夫人臉色一僵“是啊怎么這么問”
宋母也道“小千歲,確實如此,她進門時,身邊便只有這兩個下人。”
蘇蕉兒這么一說,向云也猛地反應過來,見常夫人要走,冷聲道“夫人留步,還是再坐坐吧。”
常夫人忙擺手“不了,我家里事情繁多”
“門房提過一嘴,進宋家大門時,你們一行是四個人,除了你,還有兩個丫鬟一個婆子。”
屋內靜默一瞬,那婆子走出來,鎮靜道“是還有個丫頭,不過半路鬧肚子,尋茅廁去了。”
向云步步緊逼“既然如此,常夫人都要走了,還不將人尋回來”
“是”婆子給另一個丫鬟使了個眼色,“還不快去把她找回來。”
宋母也品出些不對勁,想起女兒臨走時叮囑的話,要她今日看好家中,尤其是放在西廂房的那個孩子。
“且慢,我府中地形,還是我身邊的下人清楚些,讓她代為引路吧。”
常夫人欲言又止,好不容易坐下來,卻如坐針氈。
向云靠近宋母,低聲問“夫人,那個孩子在哪里”
宋如歌說過,公主府的人可以信任,宋母便如實說了。
一行人趕緊往西廂房尋去,推開門,房內空空如也。
門口看守的下人頓時大吃一驚,結結巴巴道“不、不可能啊,我們一直守在這里”
話音未落,便看到不遠處大開的窗戶,炎熱的風灌進來,吹動斑駁樹影。
劉京允在將軍府就曾翻窗逃跑,沒成想一個疏忽,又讓他得逞了。
向云皺眉,快步往外小跑。
不過,倘若不是劉京允心甘情愿,也沒人能將他從窗戶帶走。
見她神色不對,蘇蕉兒便知出事了。
向云問宋母多要了些人手,在府中四處搜尋。
門房沒有見到人出去,應該是還在府中某處。
這會兒已經沒功夫去細想,對方到底是如何知道馬車里的劉京允只是個幌子,又如何知道真正的劉京允藏在宋府。
眾人忙碌著四處搜索,逐漸分散開來,一刻也不敢停歇。
蘇蕉兒幫不上別的忙,就看一看其他人落下的地方,卻也始終沒有什么發現。
這片挖了一口池塘,視野更是開闊,夏日草木旺盛,沿河岸生出極高的雜草。
撥開翠綠纏繞的雜草,便緊挨著池塘,不是能藏人的地方。
就在幾個人要走過去時,落在后頭的蘇蕉兒忽然聽到一聲輕微的動靜。
像是銀鈴碰撞發出的聲響。
只是豎起耳朵聽時,那聲音又不見了,似是幻覺。
“叮鈴”
蘇蕉兒猛地回頭,跑過去撥開那一叢比人還高的雜草。
后方竟延伸出一小塊平臺,丫鬟打扮的女子正死死摁住不停掙扎的孩子,手里高高舉起一把鋒利匕首
蘇蕉兒腦子里頓時一片空白,想起溫將軍說,他要以這個孩子為引,引出那場戰役的真相。
身后其他下人追上來,離得都有些遠。
等蘇蕉兒反應過來,她已經飛撲上去,撞開丫鬟的手,死死抱住她的腰。
二人滾作一團,撲通一聲落進池塘里,水花四濺。
死里逃生的劉京允徹底愣住,等反應過來,忙往水里看,手腕上還戴著那只銀鐲子,兩顆鈴鐺發出微弱聲響。
他哭喊道“救命快來人啊她掉進水里了”
向云本就一直守在蘇蕉兒幾尺的距離內,沒有走遠,也是最先跑過來的,面色焦急地一頭扎進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