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已經將自己保護的很好,他無需做多余之事。
還是不浪費時間了。
謝孤容左手持劍,右手握住劍柄,緩緩拔劍。
那一瞬。
無形的劍氣宛如游龍,驟然激蕩開來亂石枯葉被劍風卷起,漫天亂舞,幾乎遮蔽天地。
肅殺的劍修站在高處,凜冽劍風割開了他束發的發帶,長發披散遮住了他的眉目。然而這分毫遮掩不了他凜然的姿容,那握著長劍的手修長有力,白衣在狂風中烈烈,像是神話傳說中的仙君,手持寶劍滌蕩天下妖邪。
這哪里是葬儀脈的孤僻劍修哪里是需向暗門低眉垂目的劍道孤兒
分明離得如此遙遠,遙遠到連那人的眉目姿態都看不清楚,可虞桃仍然覺得,自己的面龐幾乎要被刀鋒般鋒銳的劍風撕裂
她沒見識,卻覺得,當年的凌霄,怕也不過如此吧
至少虞桃從未聽說過,當代有哪名修士,拿著一把平平無奇的鐵劍,不做任何準備,就能輕易削開一座山頭的。
傳信號而已,鬧出這么大陣仗。
虞桃不知該怎么說。
她只是覺得
“好強。”她小聲嘟囔,滿是冷汗的冰涼手心,不由自主地緊緊抓住沉魚,“好強”
沉魚知道謝孤容很強。
可當對方真正要展現出這樣令人敬畏震撼的強大姿態時,她卻也會一時失語。
此刻,就連山下的山民也察覺到異樣了。
首先是牛羊家畜的不安,素日聽話老實的黑犬向著望月山狂吠,任憑主人怎么喝罵都不停止。
接著,是平地而起的詭異狂風。
狂風席卷天地,令人畜都難以站立,原先還有膽預警狂吠的黑犬,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望月山出事了”
“月神顯靈了”
人們不安地奔走呼喊,本能地想要同家人聚在一起,暫且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但已經晚了。
謝孤容注視著面前不安躁動的望月山。與龐大連綿的山脈相比,他無疑是渺小單薄的。
凡人的力量,當真能夠撼動天地么
盡管已有種種異象鋪墊,然而那體量差距如此明顯,令人不得不產生質疑。
謝孤容忽然動了。
他擲出了長劍,劍身深深插入山體。
耀眼到灼目的白光席卷了世間,隨后才是撕裂風聲的尖嘯。
他的劍,比光、比聲音更快
風、樹木、草葉,甚至是時間、聲音、光亮這樣抽象的概念,都為那道劍光吞噬。
接著,天塌了,地陷了。
至少在人們的眼中是這樣的。
望月山離百姓聚居地很遠,是祭祀才能進入的圣山,所以在遠處的山腳下,看到的是塵土漫天,云層滾滾,刺目白光撕裂蒼穹,使得天塌陷一角,壓得望月山順勢向下崩毀
“月神大人發怒了”
信徒們顫抖地匍匐在地,連連向望月山磕頭。
“大祭司,快找大祭司”
然而大祭司也只是一具尸體了。
山上。
從白光亮起的一瞬間,外面可見度就變得極差,兩個女孩看不清楚外面具體情況,但從動靜以及余波聲勢來看,發生什么并不難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