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對于朱元璋來說,有沒有名目都是小事,他想砍人就砍人,哪里還用挑日子,讓他無法忍受的是屋中悉悉索索亂跑的老鼠,哪怕它們只銜走了一兩粒米,對其統治也是一種侮辱,“就從這里下手。”
“那么,兒臣舉薦袁凱。”
“誰”朱元璋一愣,“袁凱標兒,你怎么還惦記他呢,你沒看錦衣衛送來的報告”
“看過了。”朱標道,“但兒臣還是相信他。”
朱元璋何等敏銳,立刻從朱標的態度中猜到事實,瞇起眼睛“他騙咱,果然是裝瘋。”
朱標仿佛突然失去了聽覺,笑著岔開話題“兒臣已同意弟弟們隨軍出征了。”
“哼。”朱元璋哼了一聲,不情不愿地重新倒下去。
義演仍然在繼續,袁凱坐到了長街兩側的一家酒樓中,當他拿出那塊貓咪施舍的牌子后,原本把他當作空氣一般忽略過去的老板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驟然變得殷勤,帶他來到包廂,并為他上了一桌酒菜。
他試探著詢問自己手中的牌子有什么用。
老板指了指其它的包房,告訴袁凱這是鎮妖司特發給達官貴人的禮物,可以在這間酒樓享受貴客的待遇,不論出身地位,只要拿著它就暢通無阻,前提是附近有鎮妖司的活動可供享受。
袁凱問道“除了這些劇目,鎮妖司還有別的活動在你們這里辦”
“有啊。”老板不認識袁凱,也不嫌他看起來像個瘋子,只當是鎮妖司又招攬了能人異士,恰好有喜歡乞討的癖好這也不少見不是么,傳聞中服務皇家的,那個告太平的周顛不就是以乞丐的身份來的應天胡老丈家里蘿卜葉變成的黃金可還沒用完呢。
那真是個有福氣的老頭子,開個豆漿店,生意也好的沒邊。
想了些有的沒的,老板繼續介紹道“我們這里有時會拍賣一些好東西,比如辟邪葫蘆之類的法寶,都是鎮妖司造的,里面的大人們處決的妖怪若能留下尸體,也會送到我們這里加工,有些貴客很喜歡吃這個。”
袁凱皺了皺眉,他恰好就是看不慣吃開智生靈的那類人。
老板常年察言觀色,立馬就發現了,不再多說,另起了個頭“不過客人吶,你的牌子是限量的,是這月份的貴賓,馬上要過年了,大家伙都要準備年貨和請帖。鎮妖司的道長大師們早就給了消息,說是會回宗門探親。所以這個月只有義演,恐怕沒那么好處可享受。當然,您別操心,酒菜住宿我們還是都管的。”
“只有義演”
“是啊。”老板點點頭,向樓下看了一眼,“這幾個演戲的小妖怪挺有靈氣,倒還比之前來過的那些名氣大的蜘蛛精和蛇精們受歡迎。加上是新編的好劇,瞅準了番禺道大人和咱們應天盧大人的風頭,這兩天大半個京城的人都往這邊跑,我這樓要不是掛在鎮妖司名下,只怕能賺個盆滿缽滿。”
說完話,他見袁凱沒有聊天的意思,聳了聳肩,自己順著樓梯下去了。
到沒人的時候,袁凱終于再次把牌子從懷中取出來,看了又看,腦中亂成一團,什么猜想都有,但死活想不到那只貓的主人是誰,有什么目的。
他已經是自我放逐出朝堂的廢物,下半生都將要在瘋癲中度過,誰會來消遣這樣一個人他圖的是什么竟為此不惜和圣上作對。
思來想去沒有頭緒,袁凱只能得出最表面的結論,那就是此間的幕后之人既然給了自己飯食和休息的場所,應該是好心相助,而要求只有一個,就是看看下面正在演出的新劇。
那便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