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目光從她瑟瑟發抖的身軀上轉開,抬著眼皮,冷眼注視著半空中的紅燈籠
我說話算話,這一次,我饒你。
燈籠恍惚了一下,我仿佛看到一個人在經歷了意外后,面對現場慘然無奈一笑。
徐禍,有的時候,太聰明了,不是好事;太注重原則,更會令結果變得糟糕。
你真的很了解我。我心念電轉,卻始終想不出,假扮張喜,隱匿在紅燈籠里的是哪一位。
紅燈籠又再發出一聲幽幽嘆息唉我也累了,不想再做任何事,只想只想美美地睡一大覺。接下來,主場交還給你了。
話音一落,橘紅色的光亮驟然一閃。
陷入黑暗的剎那間,我咬牙做出一個決定。
燈籠一閃,我便急躥向一處。
唔
一下悶哼過后,不久,角落里重又亮起了光。
不過,這次的光亮并非是在半空,也不是發自燈籠,而是源于一個人,一個側躺在地上的人。
是張喜,他歪在地上,閉合的雙眼,眼皮時不時跳動。他像是睡著了,但嘴角上揚,帶著看起來有些詭異的微笑。
真正詭異的是,他的臉和手但凡是暴露在外的肢體,都由內而外透出一種慘綠色的熒光
饒了我呃疼
身畔傳來女人的痛苦哀求。
我看都沒看一眼,松開了左手,邊向張喜靠近,邊頭也不回道你那么喜歡被虐的爽,這次我成全你,竹刀刃口立著插在你兩根肋骨之間,你只要輕輕轉動刀把兒,就能欲仙欲死。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把竹刀拔出來,不過,那樣一來,和其相對的后背傷口,同時大出血,再加上身體內外壓的失衡,會擊破兩處傷口間那薄的可憐的隔膜。相信我,如果你身上沒插那些個急救管,拔出竹刀,也就相當于是在用手指頭捅閻王爺的鼻孔。
救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項玉琪不敢再大聲說話,卻因為痛苦,口齒有些不那么清楚,近乎嗚咽道,她還在我教給你我把暗號教給你只要知道暗號,就不會再受迷惑
唔。
我走到張喜近前,蹲下身,低頭看著他。
項玉琪兀自在身后艱難道暗號是等著我
等著我
我下意識重復了一句。
我壓根就沒有真正發出聲音,但喉舌顫動間,就覺得渾身劇震,仿佛是一腳踩空,落入了萬丈深淵。
特別的失重感僅僅只維持了不到三分之一秒,接下來,我仍不能夠確定是否真正破局,但眼前所見到的一幕,讓我不自禁的連連倒吸冷氣。
腳畔哪里是張喜,那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不是活人,而是一具接近腐化百分之七十的死尸。
尸體的面部腐肉中流淌著尸水,軀干多處都已經露出了骨頭。
不斷的有綠頭蠅般的飛蟲,在死尸空洞的眼眶和身體中穿入飛出。
蟲身和尸骨摩擦,不時迸出鬼火似的綠色火星。
我好容易平穩呼吸,看著死尸前方,又忍不住狠勁咽了口唾沫。
眼下,我仍是在山洞里,而那死尸,正處在一處懸崖的邊上。
而死尸已經腐爛的露出骨頭的一只手爪,已經伸到了我的小腿脛骨前方不超過一巴掌距離的位置
現在,因為暗號的緣故,一切都變得真實。
很難說,如果這暗號來的稍遲,這丑陋的腐尸,會否在邪魅力量的驅使下繼續行動,會抓住我,在我猝不及防的瞬間,將我拖下萬丈深淵
身后,項玉琪道不要不要管那死人你你看看那心。
實際沒等她提醒,我已經起身快速后退,同時抬眼看向了那心狀的紅色奇石。
這時再看,那哪里是什么石頭,根本就是被古怪藤蔓吊在半空的一個人
是孫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