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現在天下大亂,官府哪里顧得上咱們。”乞丐頭子打了一下多嘴的乞丐,拿著銹跡斑斑的剔骨尖刀,對著陳留堂比劃了幾下,砸吧砸吧嘴,“這可是活生生的牛肉,我已經近一個月嘴巴沒沾上葷腥了。”
“不錯,只是處理的干凈些,誰知道我們偷宰了牛,不過一會大哥你可要分我一塊好肉。”一個伶俐的乞丐幫腔道。
陳留堂怒目而視,在地上翻滾了起來,這些乞丐將他的四肢用麻繩綁在了一起,動彈不得。
“造畜之術只能持續兩個時辰,我穿上牛皮的時候大概是下午五點左右,估摸著現在也快到了時間。
但絕不能讓這些人刺傷我,不然一直都是牛身。”
他不驕不躁,開始暗自感知自己泥丸宮里的第一道靈臺。
火紅色的狐影在石階上顯現,須發皆張,似乎是在怒吼,密密麻麻的篆文也開始在古樸斑駁的石階上抖放金光。
腦海里再次響起無名口訣的誦經聲,第二道靈臺也慢慢的開始顯現,一頭老牛漸漸露出了蹤影,臥躺在石階上。
但仔細看去,這只老牛并不是真的黃牛,胸腹間裂了一道口子,里面空空如也,黑呼呼的,兩只眼眸也只是深邃的黑洞。
陳留堂繼續鉚足了勁,想要一鼓作氣造出第二道靈臺,但不管他怎么努力,聚集玄陰之氣,臺階上篆刻的字跡就是不顯露出來。
靈臺歸九,可達到下一境界。
這一切雖然看似繁瑣,但是在他的泥丸宮里,在外界也只是一呼吸間的事情。
仙法之道,玄而又玄。
他深深吸了口氣,眸生精光,放棄了繼續造靈臺的想法,而是將玄陰之氣凝聚在口中,等哪個乞丐頭子來的時候,一口噴出。
剎那間,乞丐頭子被擊出數米,剔骨尖刀和右手瞬間帶上了一層冰霜,跌倒在地上,或是受了力道,右手從手腕處斷裂,一絲鮮血也沒有噴涌出來,只像是打碎了一個冰雕。
“妖怪……妖怪……這頭牛成精了。”乞丐頭子看著斷裂的右手,嘴巴張開極大,眼里盡是不可置信。
他畏畏縮縮的向后退了幾步,跳起腳大聲喊道:“兄弟們,砍死他,這頭牛妖已經成精,放過他我們今后都沒好日子過!”
其他乞丐也是一臉受驚膽顫的樣子,沒有人敢上前。
乞丐頭子又鼓噪了幾句,終于有一個膽大的拿著利石小心翼翼的挪了過去。
正當此時,造畜之術兩個時辰的限定解開,黃牛化為了一個身披牛皮臉色蒼白毫無血絲的年輕人,年輕人眼神冷酷無情,手里拿著短劍。
這些乞丐將黃牛捆得再緊,也料想不到黃牛即是人,那些禁錮牛繩索到了人的身上就變得無比松懈,抖了抖腳就掉在了地上。
“你等四人,意圖宰牛,其罪當誅!”陳留堂冷哼道。
幾個乞丐經歷這一幕,嚇得半死,那個膽大的乞丐也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屎尿橫流。
臭味彌漫整個破廟。
而乞丐頭子見狀不妙,立刻朝著廟門口跑去。
陳留堂雖然沒學過世俗武藝,但勝在這副身子是豪門大族的公子哥,比乞丐頭子要健壯的多,當然還是很虛,一絲陽氣也沒有,動一會就要喘口氣。
可乞丐們也是長時間營養不良,面黃肌瘦,身體也沒多大氣力。
他快步向乞丐頭子沖去,右手執劍,只需寸時就追上了乞丐頭子,朝著背部就是狠狠一刺。
鮮血濺了陳留堂一臉,他臉上帶著一絲不正常的潮紅,像是入殮師化的妝容,在黑夜下的破廟顯得格外陰森恐怖。